蘇樂云順著酒香走到書柜前,目光掃過,緩緩落到了一個青瓷上。
她伸出手,順著一個方向轉了一下。
“誒!”
孫紹往前邁了一步,根本來不及阻止蘇樂云的動作。
就見青瓷被轉動,后頭開了一個小門。
里面正放著兩壇酒瓶。
也就一個男子巴掌大。
蘇樂云將酒瓶取出來,“外祖,這兩壇酒,您上次怎么沒說?”
“云兒啊,這真的一點酒都不能碰?”
孫紹不舍得看著那兩壇酒,那可是用天山上的雪水泡成的,他每次都只喝一小口,就嘗個嘴癮。
“外祖,我給您的藥,若是沾了酒,就沒有作用了。您就忍一忍,只要三個月,我一定能治好您的風濕。三個月后,您想喝多少,我都不會阻止的。”
蘇樂云語重心長的勸著。
倒不是說完全不能喝,只是蘇樂云總擔憂時間一久,會出事,三個月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短的時間,為了保證藥效,她必須要確保這三個月外祖滴酒不沾。
看著外孫女這番懇切的模樣,孫紹咬了下牙,那時候為了伏擊敵人,他跟一幫將士在黃沙里待了整整半個月,別說酒了就連吃的都是些枯樹枝,那會兒都忍下來了,他怎么現在倒是不行了!
“外祖聽你的,不喝了!”孫紹扭過頭,“這酒你直接扔了就是了。”
蘇樂云想了想,將酒壇放了回去,隨后將青瓷轉回來。
小門緩緩關上。
“外祖,這酒壇聞著香,扔了也可惜,孫女就放在這里,等三個月后您病好了,再痛快的喝了。”
“好。”
孫紹重重點了點頭。
瞧著這一幕,老楊露出一個笑臉。
看來,能治老爺的,還得是小小姐呢。
蘇樂云給孫紹把過脈,確定那些酒沒讓外祖的病更加嚴重,便放心了一些。
“聽說蘇長青把那個女人給接回家了?”
孫紹想起此事,還是滿肚子的氣。
若不是女兒勸過自己,他怕是會直接沖去蘇府。
“那個女人懷孕了。”
蘇樂云語氣平淡,倒是讓孫紹也跟著冷靜下來。
“蘇長青倒是厲害,那個女人的肚皮也厲害。”
孫紹是個粗人,想了半天,從嘴里蹦出這么一句話。
若不是在外孫女面前,他怕是說得更難聽了。
“你娘也是,要我說,就早些和離了,把事情都抖落出去,何必要像現在這樣,看著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呢。”
孫紹還是不能理解,為何女兒不愿意和離。
對他來說,要報復的手段有很多,何必要選擇這一條路呢。
蘇樂云沒有解釋,“外祖,你相信母親就是了。”
她也清楚這個道理,但這是母親的選擇,她不會阻止。
“你空了就勸勸你母親。”
孫紹搖了搖頭,接上一句,“我看啊,你母親還是心軟。怕是還想著給蘇長青一個機會呢。”
女兒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就是蘇長青,孫紹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第一份感情最是真摯。
他女兒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只是拖著又不是辦法。
“那女人是罪臣之后,單就這一點,就夠蘇家吃上一壺了,你母親倒好非說要等等,說燁兒不在,不想這么快動手,我看她就是心軟。”
孫紹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
蘇樂云卻陡然想到這一點,文家的案子后來是被翻供了。
只是她那時已經嫁了人,并不太清楚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