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過去。
他們按照地圖上的提示,站在一塊標志性的不規則大石頭前。
連接城鎮與村落的小道,在前三分之一段過后,就變成了坑坑洼洼的泥濘土路。
“我們還得把這破石頭弄走?”邱路沙黑沉著臉。
他用鐵鍬使勁敲了敲石塊,鐵器砸在硬石頭上發出陣陣沉悶聲響,虎口被震得發麻。
石塊比雀羚高,大概有兩個雀羚才能勉強將它環繞住。
雀羚試著將鐵鍬放在石塊下撬,鐵鍬發出了吱呀的呻吟,石塊紋絲不動。
“沒法了,挖土叭。”
試驗了半晌,雀羚認命地將鐵鍬抽出,繞到石塊后方鏟土。
在埋尸的地方壓上如此大的石頭,當年居民的畏懼有多深,估計如今瘋女人的怨氣就有多重。
天氣陰沉,雖是白天,天空仍像是被人覆上了一層烏沙。
兩人從十點挖到十一點,石塊后方被挖出一條較深的斜道。
雀羚在石塊前蹬了一腳,石頭借力順著斜道滾落。
衣服的一角從土里露出,到目前為止,任務進行得還算順利。
她看向手環,手環的個人貢獻值上她的數值仍是零。
零?不應該啊。
心中的古怪感再次出現,雀羚鏟土的速度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她朝四下張望,周圍完全沒有遮掩物,十米開外如果有人出現,絕對會第一時間被他們發現。
瘋女人沒有找過來,一切似乎都有些過于順利。
“再加把力,還差一點點就能全挖出來了。”看到希望后邱路沙加快了鏟土速度。
只要他們挖出了瘋女人的尸體,破除詛咒的幾率怎么說都會比現在高上不少。
石塊下的土壤很是松動,在兩個鐵鍬的合力進攻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從土里完全暴露出來。
邱路沙喜悅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地上的人。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什么時候……”他慌亂地從懷中掏出包子,雀羚看到他幾次想扔,卻又遲疑地將舉起的手放下。
土里埋在的不是瘋女人,而是昨天給他們借宿的老者。
老者的身邊躺著幾個染血的肉包子,他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兜,臉上表情還停留在不可置信上。
“瘋女人昨天進到屋中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昨晚五點才睡著,今早七點就醒了,我完全沒聽到屋里有傳來聲響。”
邱路沙將鐵鍬橫舉在手中,他緊張兮兮地環視四周。
雀羚皺著眉,她盯著老者看了半晌后隨意將土重新掩上。
她拉著唐乞繼續向望思村走去。
邱路沙趕忙緊跟在她身旁:“我們不應該回城鎮嗎?按照老婆婆的說法瘋女人根本就沒有到過望思村。”
“不是沒到過,是沒人親眼目睹,所以主觀猜測她沒到過。”雀羚暗中摸索著昨晚從老者身上順下來的雕像。
他臨死前不可思議的神情與緊握衣兜的動作,第一時間能聯想到的只能是這座雕像才是真正能起到護身作用的。
她想起了除了祭壇的那尊雕像,她在隔離所大樓走廊盡頭的一幅畫中也見過一頭牛。
那頭牛是畫在村莊旁的。
“而且你昨晚先進房間了沒聽到,這個老者其實是望思村的人。”雀羚加快了步伐。
埋尸的地方距離望思村不遠,只剩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如果說老者的尸體是瘋女人埋的,那么瘋女人的尸體現在在哪呢?
是被她自己轉移了嗎?
還是說本來就不在這里。
三人沉默地沿著道路走著,十三分鐘后,他們終于走進了望思村。
村莊里一片和諧,唯一不協調是他們逛了許久沒有在村莊里發現男人。
村民們看著邱路沙和唐乞的眼神中有麻木,有同情,更有恐懼。
“望思村不會就是所謂的女兒村吧?”邱路沙被看得有些背后發毛。
“不太像吶。”雀羚若有所思地留意著村民們的表情。
沒有人聊天,村民們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他們有時雖然會分出一個眼神往他們這邊看一眼,但手上或腿上的動作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像是在集體趕著時間。
“大姐,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一身白的瘋女人。”邱路沙走到一個正在晾衣服的女子身邊。
女子身形瘦小,眼窩凹陷,精神看上去十分萎靡。
聽完問話后女子手一顫,她如同見鬼了一樣沖進屋中,連桶里的衣服都顧不上晾了。
緊接著三人在屋外聽到了房門落鎖的聲音。
繞著村莊逛了一圈,雀羚并沒有發現牛的影子。
就在三人一時間沒有想法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時候,雀羚耳尖地聽到了唐悅的聲音。
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她尋著聲音找去,在一座又小又破的房間中發現了唐悅和兩個沒有見過的陌生女孩。
“怎么辦,找了一上午,整個村莊翻遍了還是沒找到。”其中一個女孩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其余兩人的狀態也不怎么好,雀羚敲了敲敞開的房門,三人都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轉頭看向雀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