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容章知道在宮宴上越王親自擁著越王妃離開宴會場,怕是現在王妃還受寵,且這個王妃長得實在很漂亮。
如果因為這事,自己再遭越王一個下馬威,那可不利于他之后的醫治呀,說不定這院首之位也岌岌可危。
“廖院首,這是醫疾之大事,相信王爺不會因為此事而怪罪于你的,就快將這越王妃請出去罷!”
突然人群之中傳來樂邴的聲音。
他這會好很多了,拉了好幾泡兒,最后實在拉不出來,此刻正虛弱地癱坐在地上。
如今滿殿均是糞臭味,他官袍亦是如掛了彩一般,一塊一塊地粘著黑黃色之污物,引得四下同僚均是捂鼻遠離她。
他這讀書人的形象修養皆無。
但就算如此,他蓄了口氣,依然堅決支持廖容章。
因為他現在又不想死了。
哼,分明是越王妃你夏家的騎兵把病傳進宮中的!
之前救了本官,也不算什么,這不過是將功補過而已。
所以樂邴當然不可能感激夏初微。
相反更討厭。
因為罪魁禍首便是那支夏汲訓練出來的騎兵。
父債女償!
哼哼,待這痢疾之癥過去后,看這越王妃還怎么蹦噠,一準兒會把她還有她爹的那支騎兵統統打入天牢。
“越王妃,你可聽到樂大人之言了?現在下官便請你出去,請吧。”
廖容章一派老練地話語下藏著敏銳的機鋒。
他一句話就把樂邴推到了風口浪尖。
殿內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
眾人看不見蒙著面紗的越王爺是怎樣的臉色,但他那鳳眸淡薄地仿佛薄冰。
誰若敢往那深看,哪怕僅僅一眼,就有可能薄冰塌陷,墜入寒淵不復輪回。
偏偏越王妃還不走。
雙方對峙,氣氛愈發緊繃。
在這種臭氣熏天之地,真是想不通還有什么好斗的。
大家又累又難受。
可也不敢出來“勸架”,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要本王妃走,可以。那就請院首大人將我送到關押騎兵之地。”
就在大家以為這場對峙還要無止境地消耗下去時,忽地聽見越王妃“大發慈悲”地先開口。
“那些騎兵全部都被度了病氣,王妃若是想去,自是可以。”
廖容章說著這話便探究地望了眼越王爺。
只要能將人攆出去,不要耽誤他醫治立功,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
這時就見紀斯風一個反對的字都沒說,垂眸擺弄袖口,仿佛一尊漂亮的玉像。
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回暖。
“好啊。”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越王妃居然十分痛快地答應下來。
爾后大搖大擺地離開。
“來人,趕緊把新煎好的藥給眾位大人服下。”廖容章趕緊說道,不屑于理會離去的越王妃。
夏初微離開太醫院之后,就跟著廖容章派給她的引路內侍,一路朝著天牢趕去。
“微小姐?!”
天牢門口無人值守,進去之后就見糞臭肆虐。
有人叫她一聲。
夏初微聽出那聲音是秦陽,遂趕緊將拿著的藥針提進去,遞給他們,“來,一人拿一根,往脈腕處的大血管扎進去。”
“嗚,小姐快快出去,我等實在無臉面見小姐,我等會弄臟了小姐,請小姐快出去……”
秦陽等人語無倫次地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