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下壓,把略長的額發壓的蓋住了眉毛。鴨舌帽后面的帽帶有些長,帽帶稍搭在肩膀上。
那個男生的眼睛里,有些奇怪的東西。
像是落滿千尺的塵埃倒映在里面,又像是囚鳥抖落滿地的羽毛深藏其中。
那些東西,千諾見過。
原本所有人齊齊指向千諾的矛頭在一瞬間轉移,指向了路那頭的方向。
人群中有人笑,“小子,你挺牛X呀!”
“看著面生,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不知者無罪,你叫幾聲爺爺,爺爺們就不跟你計較了,怎么樣啊?”
人群中又是一陣哄笑、打鬧。
男生們都轉頭盯著那頭的男生,然而事兒精和她的小丫頭們卻也并沒有完全把注意力轉移到那邊,她們還沒調侃夠千諾。
“哎呦千諾,你不會就是來找他的吧?你看他剛才沖我們喊讓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英雄救美呢。”
“哈哈哈……”
這群人,一個個像是都被點了笑穴一樣。
“你們,擋道了!”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音量大了很多。聽得出不耐煩,還有對剛才那些人說話內容的不屑。
“嘿,小子,你挺狂呀!”
“看來這小子是真不是咱們這片兒的人,起碼他不知道他自己待會兒會經歷些什么!”
“哈哈哈……”
笑穴還沒被解開。
兩個男的丟掉了手里的煙頭,擼起袖管朝他那邊走去,兩人并肩走過去,擠擠囔囔,滑稽。
隨后,千諾聽到幾聲慘叫,很悅耳。
“鴆……鴆哥,這小子……這小子太欺負人了!”伴隨著疼痛感的聲音從后面傳過來。
那所謂鴆哥,想必就是他們的老大了。
果然,人群中慢慢走出來一個人。皮衣不好好穿,非要掛在一邊的肩膀上,看著像個中二。腳上踩了一雙扎眼的高幫球鞋,一塵不染的鞋子和腳下的略顯泥濘的青石板對比鮮明,混社會的男人,就是這么自信。
這時,整個小巷的氣氛開始逐漸拉低。有一個不知死活但是貌似又不太好惹的怪咖;一個從始至終冷臉不說話只想掰斷誰一只手腕的高冷少女;還有一群非常喜歡招惹怪咖,也非常喜歡把自己的手放在人家面前亂晃的二……少年團體……
“小子,我能問問你叫什么嗎?你剛才這通操作挺帥呀。”老大開口了,說出的話自帶與眾不同的氣質,一聽就絕非凡品……
兩個挨了打的人不能忍了。
“鴆哥,這小子哪兒帥了?”
“就是啊,這小子下手忒重,我都快疼死了。哥你得給我們報仇啊!”
“你倆閉嘴!”大哥又發話了。
“我,只是想過個路!”鴨舌帽下的眼睛稍微動了動,嘴皮也動了動。
大哥邪魅一笑:“可以啊,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哪個學校的,我就讓你過去。”
鴨舌帽輕輕呼出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帽帶從肩膀上滑了下去。
“你是自己上,還是帶著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