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河合上那本硬生生被他啃完的書,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伸手探到千諾額頭上,還好,退燒了。
季星河把那本書放回千諾的書架上,折回沙發這邊的時候就看見千諾那雙大眼睛已經睜開了,正直直盯著他。
季星河有點不自然地撓了下后腦勺,眼神忍不住飄忽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在心虛什么。
“你別誤會,你昨晚燒那么嚴重,我要是直接走人,怕是你最后燒傻了都沒人知道。”
屋子里有片刻安靜,千諾只是看著季星河,沒有任何反應。但看那樣子也不像是還沒睡清醒過來。
季星河見她不說話,也不打算解釋什么了,誤會就誤會吧,他也算是仁至義盡。
“那退燒藥就放你這兒吧,你這狀況保不齊什么時候再燒起來。”
他正準備轉身回自己家,千諾叫住了他。
她聲音很啞。大病過一場,又是剛睡醒,說話都有點艱難。
季星河轉身看她。
“你還沒吃早飯吧?”
季星河點頭。
“在我家吃吧,當是我謝謝你的照顧。”
……
當季星河回自己家洗漱完,又換好校服過來的時候。千諾也已經洗漱好,開始在廚房料理起早餐。
兩人份的。
雞蛋在油鍋里被熱油燙得滋滋作響,煎蛋的香味從廚房一路蔓延到客廳,牛奶在小鍋里被溫燙得差不多了,也一路裹挾著煎蛋的香味傳進了季星河的鼻腔里。
季星河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吃到過別人特意給自己做的早餐了,不是自己每天早上倉促叼在嘴里的袋裝牛奶,不是外面小吃攤上幾塊錢一份的垃圾食品。是在家里做出來的早餐,可以在家里的餐桌上慢慢吃完每一口的早餐,盡管不是自己家里。
千諾端著兩個盤子走出廚房,招呼季星河過去。
季星河沒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走了過去。
三明治被他咬了一口,各種食材在嘴里混合出味道來,很好吃。他沒想到千諾竟然會做飯,明明長了一副不愛吃飯的模樣。
千諾抿了一口牛奶,抬頭看向季星河。原本想問他一夜沒睡撐不撐得住,但轉念一想,這哥在學校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補覺了,這個問題簡直多余。
她想了想,問出另一個問題,“你爸爸呢?他要是也還沒吃,我可以給他也做一份。”
季星河頓了片刻,把嘴里的那口三明治嚼完后說,“我爸大多數時間都住警隊里,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兒。”
千諾點點頭,隨即問,“你之前說你是兩個月前才搬過來的,轉校也是這學期才轉來,你們之前不在本地住嗎?”
季星河點了點頭。
“為什么突然搬家了?高中轉學不是什么好事。”千諾說完才反應過來,季星河這成績,不論在哪里上學,也不論轉幾次學校,應該都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話即已問出口,也收不回來了。
季星河抬眼看了一眼千諾,輕輕笑了一下。
“還能是因為什么呀,我那個整天愛發瘋的爹,因為要追查當年那個罪犯,背著警隊做了點違反紀律的事,被省警隊調到這小地方來了。”他輕笑,嘴角有一絲苦澀,“他被調來這邊,我不就得跟著過來嘛,沒得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