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顥看著楊椿,面色不善的說道,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是威脅更貼切些。畢竟,楊椿跟費穆一樣,全都是二五仔,三姓家奴。
這一趟又危險又辛苦,他不去誰去?
“是,請陛下放心,老臣這就動身。”
楊椿對著元顥深深一拜,轉身便離開了太極殿。等他走了以后,元顥也遣散了眾臣,偌大的宮殿就剩下自己一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形單影只。
……
左城,因位于濟水之左(陰)得名,在今山東省曹縣西北六十里,離定陶城咫尺之遙。費穆大軍就屯扎在左城,這些日子攻打定陶城日夜不停。
可惜對方兵力雄厚,而且可以通過水路不斷補給,攻城效果十分有限。
費穆已經看出這支軍隊外強中干,可惜對手似乎對自己的德行心中也很有逼數,就是學烏龜一樣卡點不出來。
而費穆麾下的人馬,也是被陳慶之痛毆過的魏國禁軍,不要指望這些人能有多高的士氣。
所以兩邊都是菜雞,一時間戰局竟然還僵持住了。
這天,令人惱火的攻城戰又結束了,費穆回到簽押房,屏退眾人之后,恨恨的將頭盔摔到地上,十分惱火為什么定陶城內的敵軍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號稱精銳三十萬么,居然打防御戰!
費穆原本的設想,就是他不動聲色的誘敵深入,然后在睢水邊上的小黃城擋住敵軍,通過睢水,從滎陽補給,然后再分兵閃擊定陶,一鼓作氣把敵軍的后勤補給打垮!
沒想到對手想的居然跟自己一樣,就是卡著定陶一步都不往前面走,因為這里可以利用南濟水的河道,從巨野澤那邊進行補給。
有了物資與人員的補給輪換,他們在此地駐守一年也不是什么問題。
兵是魚腩,將是狠人。
費穆暗自揣度,定陶城內的對手,似乎還真有些本事。他聽說這幫人從任城出發以后,就一路勸誘當地世家豪強加入,許以重諾。所以大軍雖然看起來規模可怕,實則不堪一擊。
只是,對方主將似乎知道這一點,硬是不上當。費穆幾次帶兵往西退卻了百里,對手居然都不追擊!
一時間,費穆也被弄得有些沒脾氣了。
“將軍,考城那邊送來戰報。”
門外親兵不敢進來,裝作淡定的說道。
“拿過來!”
費穆冷靜的說道,一把接過竹筒拆開,一目十行的看完,氣得七竅生煙,憤怒的將竹筒摔到地上!
“真是廢物!這么多人,被人家渾水摸魚摸進來!還在這里嘲諷我,豈有此理!”
信是于謹寫的,描寫了一番當日他奪城的時候,考城守軍是多么的不堪一擊,很多守軍甚至還不沒輪到動手,就把兵戈丟地上站到一旁,表示戰局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然后于謹在信中表示,他和自家主公劉益守,南下偷襲睢陽,隨即攻城略地好不快活,如入無人之境。雖然打得很爽快,但終究還是少了點意思,虐菜虐得沒有感覺。
聽聞你費穆也算是名將,不如帶兵南下考城,我們在沙場上一決高下。于謹還表示,你費穆與我都是在北地血腥廝殺過的,也算是有些“同僚之情”,跟你對陣我還感覺有點意思,你意下如何?
這封信乍一眼看是在挑釁,實際上細細揣度,未嘗沒有引誘費穆南下,為定陶守軍減輕壓力的意圖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