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理,統帥一支不熟悉的軍隊,主將也會擔心麾下士卒不拼死用命,擔心他們臨陣脫逃。
這是很現實的人性,也是難以解決的死結。
可是費穆又有什么選擇呢?
他的嫡系親信,都已經在滎陽攻防戰中被陳慶之的白袍軍消耗掉了。現在這支拼湊起來的隊伍,能走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得虧是之前大勝了一句,好歹還能打點順風仗。
“砰!”
很久之后,拍車終于第一次發射,投出一塊石頭。結果力道太小,居然沒有碰到雍丘城的城墻。
費穆感覺一陣陣的難堪,血壓直線升高。他這才意識到,哪怕是打呆仗,也是有很多細節問題要處理,并不是說把攻城器械拉過來,對手就會立馬投降。
“繼續投!”
拍車投石是利用了杠桿原理,實際上是有類似于“準星”這樣的東西,只是調節起來比較麻煩。如今還處于試投階段。費穆沉住氣,負責試投的士卒調整拍車的狀態。
……
自從賀拔岳帶著麾下萬人與白袍軍血戰后,戰局就呈現焦灼狀態。
爾朱榮派遣竇泰佯攻河陽關,陳慶之派出三千白袍軍與竇泰決戰,后者不敵,且戰且走,狼狽退回大營。領軍的馬佛念忌憚爾朱榮大營兵力雄厚且士卒善戰,并未窮追到敵軍營地。
又過了一天,慕容紹宗帶著麾下一萬人,跟昨日一樣,強攻河陽關。陳慶之不得已又派出三千白袍軍與之決戰,慕容紹宗敗走,退回爾朱榮大營。
一連兩天,再蠢的人也應該回過味來了。陳慶之將麾下幾個部將召集起來議事,每個人臉上都是面色凝重。
“爾朱榮,仗著兵力雄厚,跟我們打消耗戰。”陳慶之沉聲說道,不過看起來似乎并不驚慌。
“都督,打下去對我們不利,末將建議退守河陽關。”
馬佛念拱手說道。
其他人如同宋景休、魚天愍等人,也是微微點頭,贊同馬佛念的看法。
“河陽關是可以退,只是……”
陳慶之微微搖頭,士氣可鼓不可泄,這一退就徹底陷入守勢。北中城好出擊,但是河陽關只有一個方向,被人堵死了不好出擊。
看似穩妥,實則慢性死亡。
“今夜,我親自領兵,突襲爾朱榮大營!”
陳慶之說了一句讓在場眾人驚掉眼球的話!
“都督不可!”“都督不可!”“都督不可!”
在場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元顥指望不上了,慢慢耗下去,我們絕對會輸,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意已決,勿須多言。”
陳慶之擺擺手,態度非常堅決。
“去把所有將佐都叫來,我要在校場訓話!”
陳慶之說完,轉身就往北中城內的校場走去,干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