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韓賢,你傳達一下。我們只需要一千五首級,讓這些俘虜自己想辦法。自盡也好,殺別人也好,都隨他們。我只看結果,太陽落山以前沒處理完,那就全收拾了。
當然了,那些人要是妄圖沖陣,殺無赦,刀盾兵和弩手都就位好。”
劉益守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這話讓王偉等人全都震驚了。
“怎么了,我這都要少處死一千多人了,你們還有話說?”
看著王偉、韓賢、崔暹幾個人都呆著不說話,劉益守疑惑問道。
“末將領命!”
韓賢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的涼氣往上冒,但還是領命而去,不然能怎么辦呢?
“走吧,去那邊。”
劉益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土丘。
他帶著王偉和崔暹等人上了土丘,就看到韓賢已經在給那兩千多俘虜訓話了。果不其然,聽到這些人里面要被處死一千五百人,那些原本安靜,毫無生氣的俘虜,頓時就沸騰起來。
不知道是誰帶頭,居然很多人妄圖沖擊圍困他們的大陣!
韓賢一揮手,弩手頓時開始連射,沒跑幾步,沖擊大陣的俘虜倒下一大片,其余的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天黑前沒有選出人來,全部斬首,你們自己看著辦!”
韓賢對著人群大喊了一聲,隨即來到土丘上,對著劉益守拱手抱拳行禮,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眾人都看著劉益守,對剛才的命令,有疑惑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畢竟,劉益守可沒說多殺人,他甚至把“死亡名額”縮減了一千多。
“古人先賢都喜歡講中國與蠻夷。
何為中國?匯聚四方精華,集人文之薈萃,禮儀之邦,有教化四方之職責,此乃中國。與之對應的是蠻夷。何為蠻夷?茹毛飲血,弱肉強食,只講拳頭不講道義,鮮寡廉恥,此乃蠻夷。”
劉益守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我們平日里所說的,都是向往著中國。但所做的,卻常常與蠻夷無異。目標定為十,能做個五六,就已經很不錯了。
比如今日之事,下面那些人是蠻夷……其實我們做的,也差不多。大戰在即,且看那邊荒唐的一出戲吧。”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之時,殘酷的廝殺已經開始,被圍得死死的陣中,有人毫不猶豫就逮住往日里就有仇怨的俘虜,瘋癲一樣將其脖子扭斷。
這一幕讓遠遠觀看的王偉驚出一身冷汗。而韓賢似乎見慣了類似的場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大陣之中互相殘殺的一幕。
就連當初建議將這些人全部處死的崔暹,也感覺腹部一陣陣翻涌不適,想嘔吐又吐不出來,異常惡心。
“他們當初奸**人的時候,那些婦人的夫君,父親,聲嘶力竭的吶喊,他們聽不懂也不想聽。辦完事以后,還將對方都殺死。
他們以為自己總是可以處斷其他的人,如夏侯洪這樣的,不把刀架在脖子上,就永遠不知道后悔。”
劉益守對眾人說道:“其實我也是有罪的,這些人雖然該死,卻不應該由我來殺。我們手握重兵,雄霸一方,究竟是為了什么。看看這些如野獸一般廝殺的人,我想你們應該也會有點感悟。
禽獸會什么事情?第一個弱肉強食,第二個吃飽了玩耍,它們也只會這些。
家國天下,沒有國也就沒有家,諸君與之共勉吧。把人變成禽獸很容易,就像是下面那些人一樣,可把禽獸變成人就難了。我們需要法令,需要執法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誰拳頭大誰就能肆無忌憚的處斷其他人的一切。”
谷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