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預定的劇本里面,李氏族老是必死之人,當然,他是死于劉益守的“暴政”,然后背后那些人就能找由頭搞事情了。
更加令人擔憂的是,那些人背后,說不定還有梁國中樞的支持。事情鬧大了,對劉益守來說很是不利。好比說你睡覺的時候,床上有一大堆小強在爬,那能是一件愜意的事情么?
崔孝芬之所以佩服劉益守,就是因為對方目光如炬,常常不按套路出牌。白天那一手“既往不咎”,實在是玩得漂亮,大氣。
可是,今晚在當地人這里留宿,還把軍隊主力全部撤回壽陽,怎么看怎么像是玩火自焚。表面看是信任當地人的舉措,在爭取民心。
實則君子立于危墻之下,異常不智。
崔孝芬覺得劉益守今天,辦事真是辦得有點虎頭蛇尾,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趕緊的回壽陽啊!
“今夜的風,甚是喧囂啊!”
劉益守喝了口酒,微微搖頭臉上浮現出失望的表情。
他環顧四周,嘆息問道:“你們不覺得這間院子從剛才開始,就太安靜了么?主人家仆人都不見,四周都很安靜。且不說我們在梁郡可以橫著走,就算是普通人來此,待客之道也不該這樣冷淡吧。”
聽到這話,眾人悚然一驚!
都顧著喝酒去,愣是沒發現這些事情。他們這才注意到源士康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劉益守身邊離開了。
“來,繼續喝酒吧,今夜還有一出戲,一出好戲。”
劉益守舉起酒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本來好好的氣氛,立刻變得沉悶起來。眾人都是悶頭喝酒,宇文泰和崔孝芬也不像剛才那樣說話了。
不一會,源士康從院門處走了進來,身上還沾著血,走一步地上一個血印。他來到劉益守身邊,湊過去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然后悄然立在一旁,當自己是透明人。
只是沖天的血腥氣,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這踏馬是殺了多少人啊!
在場沒有蠢貨,聯想到源士康經常說的“有他在定會護主公周全”,事情似乎漸漸明朗起來了。
不一會,院門被人推開,一身胯襠鎧的楊忠,左手右手提著兩個人頭,虎虎生風的走了過來,將人頭丟到地上。
他拱手恭敬對劉益守說道:“壽陽本地豪強圖謀不軌,竟然扮作馬賊想偷襲主公。如今匪首已經伏誅,王長史(王偉)正在審訊幕后主使。我軍三萬兵馬,急行軍奔赴周邊各縣,由陳軍師(陳元康)統一部署,明日天亮就有消息。
我部今已屯扎村內,哪怕來個三五萬人,沒有兩三天也無法攻破這里!”
說到最后,楊忠頗有些自豪,行禮退到一旁。地上兩個血淋淋的人頭,全都睜大眼睛瞪著。雖然他們一定不是幕后的大魚,但卻是死得最快最慘的。
“四海之內皆兄弟,為何紛爭不休?”
劉益守搖頭嘆息了一聲,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主公真是太英明了!早就查明梁郡內有人想叛亂,故意示敵以弱引對方出手。如今乾坤定鼎,我陽某為主公賀!主公好似那烈日驕陽,這些螻蟻般的世家豪強們居然敢犯主公威嚴,定然要嚴懲不貸!”
陽休之立馬起身端起酒杯說道,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