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書房門外的親隨走進來,拱手對蕭綸說道“殿下,劉駙馬的船隊,已經離開廣陵,似乎是朝著京口而去了。”
既然是往京口去,那就只能是從官道步行至建康,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這么說來,劉益守是認慫了
傅岐面露驚詫之色,再次重申道“確定是朝著京口而去么”
那隨從解釋道“廣陵往南,只有京口。長江上船只眾多,還有水軍游弋,劉駙馬能耍什么花樣來”
這倒是句大實話
無論劉益守的意圖是什么,但是他帶著人馬去了建康,這一點完全不需要過多去猜疑了。
簡單來說,就是蕭綸這波放肆,劉益守那邊退了。
你可以說對方識大體,不跟蕭綸一般見識,也可以說是劉益守有點畏懼蕭綸,故而不希望給自己找麻煩。
至于究竟是哪一種,或者兩種都有,意味著什么那就無從得知了。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劉駙馬,不過是我蕭氏的一條狗罷了。”
蕭綸囂張放縱的狂笑,似乎是在掩蓋自己之前還害怕劉益守發飆攻打廣陵城
傅岐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此事很不簡單。誰都知道,弓箭什么時候威脅最大,當然是在還沒有射出去的時候啊弓箭一旦射出,那就只能威脅被瞄準的人,而其他人則可以騰出手來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如今劉益守面對蕭綸的無理挑釁,居然一點表示也沒有。如果對方真那么好說話,當初何以用精兵驅散蕭綸麾下的私軍,搞得蕭綸一晚上沒睡呢
“景平啊,你頗有才智這個不假,但是太謹慎了。那劉益守之所以能對付魚弘,是因為魚弘疏于防范。他在盱眙囂張也就罷了,天子腳下,他能如何”
蕭綸輕蔑一笑,一點都不把劉益守放在眼里。
傅岐覺得蕭綸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沒錯,蕭綸在蕭氏這一輩里面,算是很會帶兵,很通軍務的人了。可是,天下人,難道就只有姓蕭的這幾個么
蕭綸在一群五谷不分的王爺里面,算是會帶兵的,但把他跟很多外人比一下,那這位爺就啥也不是了。
別的不說,傅岐覺得劉益守一只手就能吊打這位爺,可是作為謀主的他,不能對蕭綸說這話,說了,自己的前程就沒有了。
這也是當謀主的無奈。主公太厲害,用不到你。主公太次,你說的他不聽。
“殿下不如修書一封,讓在下送到劉益守那邊,就說此番是因為有水賊妄圖劫掠廣陵城,故而殿下謹慎,不敢開城門,一切都是誤會。
將來殿下有機會,希望能跟劉駙馬把酒言歡之類的。也可以在下代筆,殿下蓋一下私人印章就行了。”
傅岐最后勸說了一番。
蕭綸搖了搖頭,豪橫的把手一擺說道“那樣不是本王在服軟就憑那劉益守也配一個小白臉樣的人物,也就對蕭玉姈這樣的小娘有用,本王可不吃他那一套。
你什么也不用去做,若是背著我跟那劉益守說和,莫怪本王翻臉”
蕭綸聲色俱厲,不像是在說笑。
傅岐苦笑點頭,心中一大堆話,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去說,最后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京口現在隸屬于“南徐州”,這是典型的南朝得不到徐州又拼命念想造出來的一個州郡。京口不僅是軍事重鎮,而且來往商船眾多,乃是梁國最重要的一個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