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分析軍情,眾人都覺得應該還是沒問題的。畢竟,事實如此,兩淮地形的特點在冬天與在其他三個季節,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二個嘛,我劉某人才疏學淺,資歷不足,又寸功未立,豈可身居高位當年謝安名動江左,有謝安不出,奈蒼生何之言,卻也只都督五州諸軍事。我劉某何德何能,可以都督十州諸軍事
請天子收回成命,如此任命于國不利,于理不合,會寒了眾多嘔心瀝血之人的一片忠心。”
這話軟中帶硬,綿里藏針,很是不好對付。
王偉微微點頭,劉益守果然還是劉益守,永遠看得清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劉都督永遠的神
“第三條,朝廷的糧秣兵器,無不是來自民脂民膏,我等身為鷹犬爪牙此時并非貶義,該用確實要用,但隨意取用,豈不跟那些蛀蟲碩鼠無異了此命令甚為不妥,在下實在是不能接受。”
這一條眾人都明白了。
他們以前在淮南劫掠的時候,難道不是想拿什么拿什么現在倒好,本來就沒拿,結果被蕭衍潑臟水說可以“任意取用”。
到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梁國為了“養兵”,花了不知道多少錢呢。
“主公,就這么回復,似乎不妥吧。”
王偉寫公文寫老了的人,感覺這個寫成公文,少了最重要最不能缺少的一段。
“對,還差最后一條,就說淮南各軍,無法協調。在下無德也無能,沒法擔當重任,希望能有一宗室之人擔任總指揮協調諸多方鎮共同行動。
高歡此番動用了不少主力,光憑國內某個方鎮,是無法與其抗衡的,這就是一域難敵一國的道理。”
高實在是高
府衙大堂內所有人都恨不得豎起大拇指,這一條堪稱是甩鍋天王的大招,蕭衍的那些政令,連消帶打的被劉益守頂回去了。
你不是好幾個兒子都被包圍了么讓他兄弟來指揮大軍救援啊不是說兄弟情深,兄友弟恭么以后要是死了一個還是兩個王爺,可別怪我沒盡力喲。
“主公,雖說與蕭衍斗智,我們完全不落下風。可是畢竟壽陽處于邊鎮,蕭衍可以擺爛,我們卻不能。與建康那些蠅營狗茍之輩斗爭,并不能改變我們現在戰場上被動的局面啊。”
陳元康嘆息說道。
“你看,蕭衍現在還有心思給我下套,說明他根本就不著急嘛。如果他真的著急,通過蕭玉姈這邊通個氣不就完事了么他那些政令都是給梁國人看的,給天下人看的,唯獨不是給我看的。
一張紙就想我們跑斷腿,他也配么”劉益守滿臉不屑說道,蕭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么明顯的挑撥伎倆也拿來用。
眾人都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劉益守說的這個倒是真的,那個什么“十州都督”,可謂是滿懷惡意的捧殺。
說完了這事,繼續開會,部署明年的春耕情況。打鐵還要自身硬,淮北今年春天會是南北交兵的主戰場,春耕就別指望了。到今年秋天,淮南的糧食就會變成“硬通貨”。
“如今淮南地廣人稀,對于爭地的矛盾,盡量以安撫為主。但是對于農具的使用,對于石磨、耕牛等物的使用,官府要牽頭。自耕農使用,必須要用勞役來抵償,我們不收錢。這個一定要落到實處。適當的,可以用各種借口將豪強世家掌控的農具收歸官府所有。
總之,就是要讓自耕農擺脫掉當地豪強的農具依賴,一點點的把這些人抓在手里,讓他們站在我們這邊。到時候,我們有事可以動員他們,當地豪強卻無法動員他們,我們管理的地方就安穩了。
農具,記得農具不要被田畝數糊弄了”
民以食為天,土地的矛盾,就是最大的矛盾。這種矛盾超越了民族、性別、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