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很大,朝野內外,出身不同的人,立場也是有所不同。
原本劉益守對毛棲忠的立場感覺很疑惑,他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氣”,虎軀一震就有各方英豪來投。
只不過是他在找陳元康稍微打聽了一下對方的家世后,才有些明白毛棲忠的想法,并對梁國上層的游戲規則有更深的感悟。
古人只是科技落后于現代人,但他們卻并不蠢,相反,還很會審時度勢。
當然,這些內心的吐槽,劉益守不可能跟毛喜去說,畢竟二人還沒有熟悉到這樣的程度。
“如今天下南北之爭,你有何看法,但說無妨。”劉益守微笑問道。
這是最后一個問題,眼界可以慢慢提高,學識可以慢慢積累,但看問題缺乏對大勢的認識,那么就沒有什么培養的必要了。
至少,那種人應該是給王偉打下手,而不是當自己的記室參軍。劉益守已經有了一個記室陽休之,并且工作干得不錯。毛喜來了,陽休之也就解放了,可以外放獨當一面。
“陳都督北伐,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只是天子并未把握住。一旦北面一統,南下乃是必然。反正在下以為,以梁國之姿,一統天下如同癡人說夢。”
毛喜不屑的說道,似乎很有些看不上蕭衍。
劉益守微微點頭,一個不知道“歷史演進”的人,能有這樣的見識,已經是很難得了。
“北方高歡、爾朱榮、賀拔岳各持一方,裂土封王,征戰不休。恐怕你說梁國沒有機會,太過武斷了吧陳慶之七千虎賁尚且可以入洛陽,這
梁國數十萬大軍,難道還不能一統北方”
劉益守故意激將毛喜說道。
毛喜無奈嘆息,耷拉下臉,攤開雙手說道“劉駙馬精通兵法,善于運籌。此前以一己之力擊退魏軍,堪稱是兩淮柱石。莫非是真看不到這些么在下雖然年少,可是劉駙馬也不必這么調侃吧”
“好好好,不說那個了,剛才只是戲言。”
劉益守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雙眼注視著毛喜,面色變得肅然。毛喜頓時緊張起來,明白關鍵時刻已經到了。
“北方三派,高歡、賀拔岳、爾朱榮,我作為坐鎮兩淮的大都督,應該如何跟這三股勢力打交道。諸如聽從中樞號令這樣的話就不必說了,你來我這也不是為了混日子,不是么”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問題。
“回劉都督,高歡領地與兩淮接壤,交界頗長。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都督與之沖突在所難免。恕在下直言,都督與高歡,必為死敵,毫無回轉的余地。”
“不錯,此言深得我心。”
劉益守微微點頭,毛喜說得很對,然而卻也不能說明什么。這次劉益守幾乎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讓高歡無功而返,兩邊還能做朋友,誰信啊
高歡要入侵梁國,必定要鑿穿兩淮防線,首當其沖的就是劉益守麾下勢力。這些都是明擺著的。
“至于爾朱榮,所轄領地為晉陽、北秀容、晉州一帶,與兩淮相距甚遠,沒有直接沖突。相反,爾朱榮可以牽制高歡大量兵力不能南下。所以爾朱榮哪怕在魏國聲名狼藉,也是都督的朋友而非敵人。”
毛喜靠著所知道的一點知識推斷出來了粗淺的策略。
劉益守微微點頭道“不錯,爾朱榮之女正是在下妾室。”
聽到這話,毛喜無力吐槽,只覺得老爹毛棲忠真是目光如炬。這位劉駙馬,光靠女人就能活得很好了,更別
說他還這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