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天子遺詔,去荊襄將蕭歡蕭詧二人接到壽陽,奉詔勤王”
被人從背后捅一刀,劉益守也是氣得不行。不用點兵戈,別人還以為他是泥巴捏的呢。
“孝心可嘉,只可惜,遺詔在哪里,給我看看”
羊侃冷笑嘲諷道,很明顯,遺詔這種東西,劉益守是沒有的,畢竟,誰也想不到蕭衍會被人行刺于顯陽宮啊
“天子還來不及寫,你就當我空口無憑好了。大丈夫頂天立地,清者自清。”
劉益守也很光棍,總之事情就這樣了唄,還能怎樣。
“天子百密一疏,如此,麻煩大了。”
羊侃嘆息一聲,知道梁國大亂即將開啟。
洗脫不掉弒父罪名的蕭綱,同樣是洗脫不掉弒君罪名的劉益守,還有被蕭衍扶持,但毫無憑證的蕭歡與蕭詧,這幾個就不說了。
在湘州野心勃勃,四處招兵買馬的蕭繹,還有整天咒罵蕭衍快死的蕭綸,腦子有點混,很容易被人教唆的蕭續,這些都不是省油的燈。
外加遠在益州的蕭紀,還有梁國一大批蕭氏宗室蕭衍兄弟的后人,估計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更多的,那些江州豪酋,閩浙豪酋,廣州豪酋,南越豪酋之類林林總總的酋帥們,哪個又是好說話的人呢
這些矮子里面雖然有幾個“長子”,但是紙面實力并沒有絕對的優勢。很顯然,亂局絕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估計不久以后,奉詔討逆的檄文就會遍地開花。
羊侃無奈嘆息一聲道
“雖然你愿意奉詔勤王,但我覺得,現在扶太子一把,可以快點穩定梁國的局面。如今的格局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太子坐鎮建康削藩,對付他的那幾個兄弟。
把他那幾個兄弟收拾了,其他人也就接受他是新天子了。”
羊侃的意思,似乎是想將錯就錯,把蕭綱扶起來。
他還是覺得,劉益守和蕭綱,其實都是被某個人給坑了。那個人布下的局其實也不見得很高明,更有可能是蕭衍死得很偶然,恰好是在劉益守與蕭衍見面之后。
不然這條毒蛇潛伏在蕭衍身邊,想什么時候出手都有機會。
“天子說了,傳位給蕭歡或者蕭詧,總之是蕭統一脈的后人。大丈夫言而有信,我接了這活,那就必須要去完成,如此而已。”
劉益守義正言辭的說道,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以外無人知曉。
“明白了。”
羊侃微微點頭沒有再勸,而是壓低聲音道“玄武湖邊沒有船,我晚上派你大舅子來接你,送你渡江去江北。后面要如何,你就一路保重,自求多福吧。”
亂局才剛剛開始,羊氏要怎么站隊,尚且為時過早。羊侃顯然是打算繼續在臺城內擔任直閣將軍。
這也是一條保險的路,至少目前看起來如此。
“對了岳父大人,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里的呢”
劉益守自認為不想辦法出外城,卻返回建康內城,也算是“反向操作”。若是在戰場上,類似舉動往往可以逆轉乾坤,絕對是“神來之筆”了。
“某人素來愛用奇計,膽大心細,不拘一格。如今外城盤查嚴密,還有游騎巡捕于建康周邊。唯獨內城空虛,都以為你早已逃出建康。既然你能想到,又如何判斷別人無法想到呢”
羊侃略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次他可是把劉益守逮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