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城外的田間,劉益守站在田埂上,看著遠處賈思勰在指導屯田的農戶們插秧,心中稍安。
其實他很害怕哪個不開眼的,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給自己來那么一下,打亂春耕的計劃。今年梁國各地烽煙四起,到秋天的時候,估計很多地方都會歉收。
到時候,壽陽這里就可謂是“這邊風景獨好”了。至于能做什么,大有可為四個字就能概括。
“果然,機會從來都是為有準備的人服務的。”
劉益守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慨。
正在這時,斛律羨騎著馬匆匆從壽陽城方向而來,等到劉益守身邊的時候,他才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腰間竹筒雙手呈給對方說道“主公,蕪湖最新戰報”
斛律羨現在管理著斥候隊,因為騎射本領出眾,說話已經很有分量,頗能服眾。再者他還很年輕,莫欺少年窮的道理,這世道很多人都是明白的。
“蘭欽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看完蕪湖地區的戰報,劉益守嘖嘖感慨了一番。蕭續進攻的勢頭被蘭欽打斷,蕭綱暫時可以松口氣了。蕭續和蕭綱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是當要對蕭綱下手的時候,蕭續一點都沒客氣。
呵呵,在皇權面前,任何親情都是蒼白無力的。尤其是蕭氏里面的那些兄友弟恭之輩,沒一個省油的燈。
“蕭綱大概可以松口氣了,如今戰局和我之前預料的差不多。”
劉益守微微點頭,將信交給了斛律羨,然后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公,還有件事。斥候當時離得遠沒看清,所以沒寫到戰報里。”斛律羨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決定說出來。
“噢還有事”劉益守好奇問道。
“是的主公,那個誰,嗯,是蕭續。他帶兵回石城的時候,我們這邊的斥候看到他在石城附近被人水路陸路兩邊夾擊,大敗潰逃。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伏擊他的人到底是誰的人馬。”
斛律羨說得非常謹慎,劉益守微微點頭,明白對方是在擔心什么。
“蘭欽用兵勇勐果決,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路數。蘭欽在石城埋伏一隊人馬,以現在蕭綱搖搖欲墜的權勢來說,大概還是有點困難。所以埋伏蕭續的另有其人。”
劉益守直覺上就認為那不可能是蘭欽的兵馬。本來就是要決戰了,不集中兵力,反而分兵去敵方出兵地點埋伏,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那只能說蘭欽是藝高人膽大,劉益守自己也要跪下唱征服。
畢竟,蕭綱如果知道蘭欽膽子這么大,完全不把建康的安危當回事,用兵奇險。那么蘭欽這個大都督估計也要當到頭了。軍事從來都是為了政治服務的。
“走,回府。”
劉益守擺了擺手,轉身便走。他要把幾位智囊集中起來探討下局勢,可以預見,如果蕭續不死,他已經提前退場,準備“第二場”的時候再蹦跶一下。
而目前還沒有退場的幾位蕭綱、蕭綸、蕭繹。這幾人估計還有一番折騰。
劉益守一邊走一邊思索,要是論心狠手辣,蕭衍幾個兒子里面,蕭繹絕對是遠遠領先其他兄弟。再加上蕭繹的出兵路線,在過安徽時就已然和蕭續高度重疊。
因此這波“襲擊友軍”,極有可能是蕭繹的手筆,這廝也確實干得出來類似的事情。
“這件事肯定是蕭繹做的吧”
府邸書房里,王偉一臉古怪的說道。當他聽到斛律羨口述斥候的發現時,當即就脫口而出,一番直覺反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說實話,在下也認為是蕭繹做的,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和想法。別人都做不出來類似的事情。
有心思的如蕭綱之流,沒能力沒辦法。有能力的如我們,沒有類似的打算。蕭續退場后,對于蕭繹來說少了個競爭者,怎么看都是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