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馬頭郡當刺史的時候,蕭映可是對劉益守那層出不窮的骯臟手段印象深刻。如今梁國大亂,沒理由那一位不出來鬧事啊,這簡直不可理喻。
“殿下問起來的話,似乎真沒有什么消息。倒是合肥的韋氏屯兵蕪湖對岸,意圖不明。莫非也是和我們一樣,打著勤王的主意么”
陳霸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那支軍隊雖然是楊忠在指揮,但打出來的旗號卻是韋氏的。劉益守刻意的低調,使得很多人都喪失了應該有的警覺。
“劉益守北來之人,將來若是裂土投魏,倒是一件麻煩事。”
蕭映一臉沉思,總覺得這里頭有著很大的不安,卻又說不出心中的不安究竟具體是為了什么。
陳霸先強笑道“殿下,無論劉益守如何折騰,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如今梁國根基猶在,無論是哪個蕭氏的藩王去坐臺城里的那個位置,都可以理解。
唯獨劉益守這樣的駙馬,不可能去坐那個位置,否則必會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陳霸先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蕭映也認為,憑著劉益守那奸詐狡猾的勁頭,斷然不至于說犯下如此大錯。
“興國之言確實不錯。”
蕭映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陳霸先的話確實能夠解釋一些事情,但他依舊不認為劉益守會那么簡單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有了駙馬這個身份,劉益守已經不同于一般的地方豪強,他是有能力去干涉梁國中樞朝政的。蕭玉姈這個花瓶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了劉益守必須要有的身份。
別小看這個身份,這年頭要真不是駙馬,喊出勤王討逆那是有壓力的。若是有了這個身份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這是國事,又是家事。于情于理都會得到世人的普遍理解。
遮羞布雖然薄,卻比一絲不掛的果奔要強太多了。
似乎看出了蕭映的擔憂,陳霸先拱手道“破岡瀆中有一段,名為寶堰,此地為河道水位最高處,需要人力牽引將船只拉過破岡瀆。
屬下愿意親率前鋒進兵破岡瀆,在寶堰屯兵,扼守此水道。如今是柳仲禮的人馬在那里,僅有百人,不足為慮。
占據此處,進可以從秦淮河入建康,退亦可以通過太湖水道撤到吳興,乃是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要害之地。”
別看陳霸先一直都沒有建議馬上出兵建康,其實他背地里一直在做準備,腹中早就有備桉了。聽到陳霸先的一番敘述,蕭映大喜,連忙囑咐他即刻出兵破岡瀆,自己帶著其他部曲在吳興等待,隨時可以出發。
至于吳興其他豪強的隊伍,那些人很難做到保密,還是先不通知為好。
等陳霸先走后,蕭映一個人陷入沉思當中。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問題,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高澄與高歡寵妾鄭大車私通的事情,雖然鬧得很大,但影響卻是被嚴格限制在霸府以內,并未造成什么波瀾。
高歡也不愿意在這些毫無營養的事情上耽擱。他的心很大,目光也很長遠,根本不想糾纏于家庭倫理。
當然,鄭大車若是給高澄生下一子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天,高歡將霸府成員召集起來在書房議事,其重點便是梁國政局的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