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你以為如何是好”
霸府的書房內,高歡給孫騰倒酒,如今夏末要入秋了,正是收割的時節。要是派兵,那真是捉襟見肘,派誰去都不好。
“高王,可下令斛律金派兵,幽州有河直接向東可入海。聽聞河北有漁民時常出海捕魚,沿著海岸行進的航路早已打通。從此地出發可到光州山東來州市,在此地下船,可以快速支援青徐。”
三國時期北方沿海的航路就已經被打通,這些操作對于草原上吃飯的斛律金來說或許很難也很新奇,但對于漢人來說,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龍雀之言,深得我心。”
高歡微笑點頭,此舉一方面可以把斛律金拉進來,參與到魏國的征伐之中,免得他淪為看客心懷不軌。另一方面,則是可以增強青徐的守備。
這樣就可以避免拆散攻打爾朱榮所需要的兵將,使得力量分散無法全力以赴。
“對了,晉陽那邊,有什么新消息沒”
高歡很是關切的問道。
孫騰點了點頭說道“今年晉陽周邊有湖水灌既,還算是有些收成。但秀容川先是旱災,大量牧草枯死,又有蝗災肆虐各地。只怕很難有余力去支援晉陽。”
高歡一直密切關注爾朱榮的動向,包括晉陽和秀容川的收成,也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之一。
聽到孫騰的介紹,高歡這才松了口氣道“機不可失,今年初冬就出征晉陽,明年或許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今年收成不好,外加冬天嚴寒。高歡相信哪怕爾朱榮用兵如神,此刻也是被削弱得很厲害了。去年爾朱榮就折損了不少兵馬,高歡認為對方在這樣的年景下,很難恢復元氣。
爾朱榮就是這樣,你稍微放松一點警惕,他就有機會反殺。
“這樣吧,本王修書一封給斛律金,讓他派兵前往青徐作戰吧。”高歡微微點頭,地盤大了,麻煩也多了,并不存在絕對的安穩。
不一會,高歡寫完信,交給孫騰。后者離開后,他才一個人沉思著什么。
“梁國出兵青徐,總覺得有點倉促啊。”
不知為何,高歡總認為劉益守不應該是如此沖動的人。動員大軍攻打易攻難守的青徐,若是贏了則會使得未來反復拉鋸,一旦輸了,會動搖劉益守在梁國的地位。
到時候劉益守到底還能不能操控梁國的政局,可就難說了。高歡知道劉益守如今的局面也是來之不易,他有必要如此冒險么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來,他只能將此事暫時放下,畢竟,劉益守目前對自己威脅還不大,不像是占據了晉陽的爾朱榮,簡直就是心腹大患。
自斛律金入主幽州以來,日子過得一直都很愜意。幽州以北出塞就是草原,水草肥美,便于放牧。斛律部如今也逐漸參與到農耕當中,部落之民已經有人屯田耕種,并用產出之糧用以釀酒。
以常理來說,讓斛律部挪動地方,斛律金想都不想,就會直接拒絕的。
但是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高歡寫親筆信過來勸說,而且并沒有要求斛律部挪動地方,只是要求斛律金派遣精兵一支,人數也不要太多,幾千人足以。
然后這些人走海路來到光州,再南下支援任城就可以了。
這個要求就讓斛律金很難去拒絕了。
首先斛律部也需要通過小規模戰爭,保持部曲的戰斗力。換言之,他們也是需要打仗的,不能回避這個問題。而如今河北無事,斛律金也不想深入草原跟那些草原部落交戰。
高歡的要求,也是斛律部的現實需求。就算以培養人才的角度看,斛律金也希望長子斛律光多多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