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欺人太甚”
宛城府衙的書房里,崔士謙狠狠的將青銅鎮紙砸到地上。
“砰”的一聲,地上被砸出一個小坑,倒霉的鎮紙滾到墻邊,好像在躲避崔士謙的怒氣一般。
崔訦滿臉無奈的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二哥發火,一言不發。
收到劉益守的回信,滿心歡喜認為對方會立即出兵的崔士謙,看了信以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如懷孕的小三,被渣男敷衍后心情很糟糕一樣。崔士謙如今也是怒不可遏,現在就想帶兵到襄陽去找對方討個公道
只是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知道萬萬不可以這么做。
“兄長息怒,如今在這里發脾氣,那劉益守又看不到,兄長這是做給誰看呢”
崔訦上前給崔士謙倒了一杯酒,示意對方坐下來慢慢談。崔訦認為,哪怕真要發飆,起碼也得當著劉益守的面才可以。對著自家人發飆,那是無能的表現,毫無意義。
“唉,真不該讓小妹去襄陽”崔士謙捂著頭,十分痛苦的樣子。不可否認,當初他有輕視劉益守年輕血氣方剛,容易被女色誘惑的因素在里頭。但是對方這樣油鹽不進,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小妹不善言辭,不善與人打交道,不受劉益守寵愛也是在所難免,兄長不必介懷。人各有命罷了。”
崔訦嘆息了一聲,自己這個妹妹一向是命運多舛,前有未婚夫殞命,現在又入虎口,將來要怎么辦
“士約崔訦表字,你帶兵去一趟襄陽,把小妹接回來吧。就說母親病重,想見她一面。無論如何要把人帶回來。”
崔士謙面色一沉說道“我會跟賀拔岳那邊聯系,讓他們出兵南陽,只要能擊退高歡的兵馬,我們便舉州投靠。”
送出去的妹妹,還能收回來么
崔訦一臉驚駭,自家二哥這個操作,有點“不講武德”啊。這就是把劉益守往死里得罪了。不過換個角度說,得罪一邊,等于是在向另外一邊表忠心,似乎也并無不可。
世間哪有那樣兩全其美的事情呢
賀拔岳如果知道崔氏跟劉益守毫無瓜葛,那么在那邊站隊肯定站得更穩。反過來說,如果賀拔岳知道崔氏有妹子是劉益守的妾室,那么肯定會多留個心眼防著一手。
崔士謙此舉,明顯是打算跟劉益守或者說是跟梁國那邊決裂,把事情做絕。
“等賀拔岳的人馬到來之后,我們再跟他們談談聯姻的事情,到時候在那邊幫小妹找個好人家就行了。反正也沒人知道她之前在劉益守那里待過。”
崔士謙咬了咬牙說道。
一時間,崔訦無言以對,這個操作實在是太過那啥,簡直就是把家人當貨物一般兜售。他不知道崔瑤蘭會不會精神崩潰,不過哪怕自家妹妹性格再豁達,遇到這種事情恐怕也會生無可戀的。
“兄長,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崔訦猶疑的問道。
“家里沒有合適出嫁的人,只好委屈她了。”
崔士謙斬釘截鐵的說道,似乎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當然,這次去襄陽接人,肯定不能那樣說,只能先把人騙回來再做計較。
“等她回來以后,兄長你來勸吧,那些話我可沒法說出口來。”
崔訦無奈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想當這個惡人。
“阿郎,真的很燙”
崔瑤蘭微微皺眉,卻還是任憑劉益守將她的腳按在稍有些熱的水中泡著。水溫合適與否,有時候人的痛覺反應只是一種錯覺。如果真的太熱,崔瑤蘭肯定是立刻就把腳拿出來了。
“稍微忍耐一下,你身子骨弱,要經常舒經活血,那樣身體就會慢慢強健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