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只要水路將南陽的糧草先運到漢中,再從漢中轉運到關中就行了。
高歡大軍要進軍,近的一路走宛城北面的葉縣,遠的一路走宛城東北的舞陰。只不過遠的這條路離梁國的河南邊界線也很近,行軍并不算太方便。
所以達奚武等人和崔士謙二者似乎也很有默契。
葉縣以北有個很近的地方叫昆陽,當年光武帝劉秀在那里一戰封神,還引發了“流星火雨”。
“都是在等著高歡的人馬來攻啊。”
劉益守看著地圖,若有所思。如今的局面陷入十分脆弱的恐怖平衡,高歡的人馬什么時候來,多方混戰就會如同火星掉入汽油桶般的爆炸開來
“高歡已經帶兵去晉州與爾朱榮決戰,根本不可能帶主力前來與賀拔岳的精兵決戰。搞不好他們還會翻車。”
劉益守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并不是太看好這次高歡“平叛”成功。哪怕沒有賀拔岳,這一戰也不好打
“高歡,會怎么處置如今的局面呢真是很令人好奇啊”
劉益守抱起雙臂陷入沉思之中,腦子里在模擬雙方交戰可能出現的情況。
崔士謙在南陽發布檄文,痛斥高歡名為丞相,實為國賊。并宣布易幟,不再奉傀儡皇帝元朗為天子,轉而舉州投靠賀拔岳,奉長安的天子元寶炬為正朔。
南陽這地方異常重要,可不是青徐之地那種丟了無所謂,反手奪回來便是的非核心地盤。南陽一丟,等于是把洛陽的軟腹部留給賀拔岳,高歡會陷入戰略上的極大被動。
這口鍋實在是太大了,孫騰根本就背不動。他連忙派人快馬加鞭的去晉州,向高歡求援
很快,在壺關城內調兵遣將對抗爾朱榮的高歡,就收到了這封讓自己大為火光的求援信。
“崔士謙等人真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壺關城城頭的簽押房內,高歡將求援信摔到地上,痛心疾首的大罵道“都是些亂臣賊子,壞我大事”
他心中如同吃了一盤子綠頭蒼蠅,被惡心到了極點。
崔士謙早不反叛晚不反叛,非要等爾朱榮來打晉州的時候反叛,都是群落井下石的家伙。
其心可誅
然而,崔士謙雖然可惡,但高歡其實也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那幫人跟自己從來都是同床異夢。
說白了,翻臉不過遲早而已,也就是發生在現在這個節骨眼,讓高歡很被動而已。
真正讓高歡極度不爽的,不是別人,正是自認識開始就一直在惡心自己的賀拔岳
他之前寫信跟賀拔岳聯絡,希望對方跟自己一同對付爾朱榮,賀拔岳嘴上答應說知道了,但就是按兵不動。
然后把觸角伸向南陽,從背后狠狠插了高歡一刀
其實賀拔岳作出這樣的選擇,是非常正常,而且符合地緣與戰略的客觀規律的。
爾朱榮雖然很厲害,但他所占據的晉陽和秀容川,還有間接控制的河東地區,對鄴城和對關中的威脅程度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