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這個人,為父最是了解不過。一向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他不要的東西,那必然都是爛透了無可救藥的。
如果為父是元氏的宗親,哪怕元氏的人死光了,都不能讓元修上位。
可是,我們姓高,不是姓元啊。這個道理你要是能吃透,其他很多花里胡哨的計策都能一眼看破。”
高歡略有些得意的說道。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愛人,而是你的死敵。最了解劉益守的人,不是他身邊那些睡一張床的妹子,不是如王偉這樣的親信,而是劉益守的死對頭高歡
只有老硬幣最懂老硬幣,劉益守都不想留在手中當牌打的廢物,絕對是廢物中的戰斗機。那真是沒有辦法才放出來的。
當然了,看中元修,是因為高歡認為自己有“變廢為寶”的能力。
“元修勾結河北世家中的某些人,暗地里在謀劃著什么。你可知為父為什么不阻止他們互相串聯呢”
高歡笑著問道。
“父親是想著把這些人一網打盡,免得我們再一個個去找,對么”高澄有點明白高歡的想法了。
“是啊,我們入主鄴城,情況很復雜。有些人只是表面依附于我們,可他們又不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叛逆。要花時間和功夫一個個去甄別,太麻煩了。魯莽行事,容易落人話柄,使得鄴城內人人自危。
還不如等有人牽頭鬧事,后面一堆人跟著一起跳出來簇擁的好。
有什么比元修這樣的人更適合來牽頭呢”
高歡冷笑道,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元修遲早會被他搞死,但絕不是現在
高歡就是高歡,高澄現在徹底服氣了。
自己差了父親一大截,光政治手腕這方面講,那真是拍馬都比不上。幾經挫折,高澄終于認識到了自己能力的欠缺。
“元巶才是父親握在手里的一張牌,等元氏的親信和簇擁被我們清理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將這些人一起收拾了,然后把元巶推出來以表示我們并非是要改朝換代。”
高澄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就對了嘛,是這么個道理。”
高歡微笑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上次你是因為女色而對元修逼宮,但事情干得不賴,捉奸在床眾目睽睽,元修想抵賴都不行。
如今元修的名聲已經臭了,親信也變少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將他收拾掉。
雖然安德公主可惜了,但是也沒別的好辦法,這件事必須要有人扛下來。
畢竟,現在還不是搞掉元修的時候。”
聽高歡這么說,高澄大大的松了口氣,看來上次的事情,是真的翻篇了。
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老爹的冷酷,還有作為政治動物應有的覺悟。
高歡只看結果,不看動機。他雖然知道高澄沖擊皇宮的動機極為不純,但是只要結果是對自己有利的,那就不會對高澄進行懲罰。
也可以算是典型的“賞罰分明”,有點“論跡不論心”的意思。
“為父馬上要出征河東,鄴城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與龍雀孫騰商議。霸府的印信,現在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