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表面上反映出來的。劉益守內心是在想什么,此舉有什么終極意圖,誰也不知道。
蕭譽到廣陵,必定帶著他的私軍入主京口對岸的廣陵。蕭統一脈的三兄弟,蕭歡在建康,蕭譽在廣陵,蕭詧在丹陽。
這樣的安排,可以說是宗室近支拱衛京畿,當然也可以認為是劉益守包藏禍心,將蕭統一脈的所有力量都聚集到建康周邊,到時候可以一鍋端掉一網打盡
無論是怎么看,蕭歡都沒有理由去拒絕這樣的提議。他拒絕,蕭譽可不會拒絕。從廣陵出兵奪權,要比從江陵出兵奪權快多了。藩王封地越是靠近京畿,就意味著越是受到朝廷信任。
這樣的移鎮蕭譽又怎么會拒絕呢
“只是二弟蕭譽離開江陵,誰來制衡蠢蠢欲動的湘東王呢”
蕭歡憂心忡忡的問道。
上次藩王大亂的時候,蕭譽就斷了蕭繹的后路,給這位野心勃勃的湘東王造成了極大麻煩,雙方有很深的梁子。
劉益守讓蕭譽移鎮廣陵,也未嘗沒有引誘蕭繹出兵的意圖。
蕭歡只覺得這位與自家姑姑感情甚篤的駙馬,心思深如大海,難以揣度。
“湘東王的事情,微臣自然會替陛下分憂的。湘東王懼怕江陵王,難道就不怕微臣么”
劉益守霸氣十足的反問道。
蕭歡沒話說了,在梁國有誰不怕劉益守啊不怕的都已經死翹翹了,剩下的人都是對這位吳王忌憚到了極點
“如此也好,朕也十分想念江陵王,將來聯絡也更方便了。”
蕭歡微微點頭說道。從蕭譽移鎮這件事本身來說,是看不出對他有什么不利的,哪怕劉益守的心思深如大海不可揣度。
“北伐之事不宜耽擱,微臣這便去準備了,請陛下勿念。”
劉益守雙手攏袖對著蕭歡深深一拜,轉身便離開了御書房。
“這次是真的北伐啊。”
劉益守離開后,蕭歡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猶記得奪取南陽之時,梁國出兵青徐聲勢浩大,不過掩人耳目。這次劉益守會是掩人耳目么
劉某人才不會去管蕭歡到底怎么猜疑的,他的事情太多,根本沒那個閑工夫去操心。辭別了這位傀儡帝王,劉益守并未回到建康的宅邸里休息,而是馬不停蹄的來到石頭城。以白袍舊部為骨干組建的一支禁軍,就屯扎在石頭城。
他們將會是這次出征北方的主力。
陳慶之之子陳昕,擔任這支軍隊的都督。參軍馬佛念,副將宋景休、魚天愍、周文育等,可謂是精英薈萃,能征慣戰者不少。
這次出征,羊侃本想送自家幾個兒子到這支軍隊里面給劉益守打雜,順便混混軍功,沒想到被劉益守一口回絕。
用劉益守的話說,這就叫“醫者不自醫”。幾個小舅子在軍中,派遣任務的時候怕把他們傷著了,回來不好交代。不用又如同擺設一般,弄得眾將離心離德。
幾個小舅子在羊侃麾下就完全不同了,上陣父子兵,兒子若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刀劍無眼無人會詬病什么。
聽完這些理由,羊侃也不由得欽佩劉益守目光如炬,人情練達。
這次北伐魏國的風聲已經放出去了,出乎劉益守預料的是,請戰者甚多。國內很多對他態度不明的武將,如韋暗、羊鴉仁等,都提出希望能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