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岳面色黑如鍋底的來到河陽關以南的口岸,看著河橋上廝殺的士卒,脖子上的青筋一陣陣的抖動。
“攻了一夜,還沒攻過浮橋”
賀拔岳不滿的問道。
身材高大的李弼,如今身軀似乎都矮了幾分,有些心虛不敢直面賀拔岳。他其實也可以親臨一線,然而,李弼雖然不怕死,卻不想死得太窩囊。
要是戰陣之上力竭而亡,那可以理解。然而河橋上施展不開不說,還很容易被擠下黃河李弼可不想沒建立什么功勞,反而被擠下黃河成為一個大笑話
“昨夜不可見物,河橋狹窄不方便過河”
李弼還想再說,卻見賀拔岳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話。
“來人,架設浮橋。”
賀拔岳冷冷下令道。
“主公,如今黃河漲水,此時架設浮橋豈不”
李弼感覺賀拔岳簡直瘋了,這種狀況玩浮橋,多少要折損些人馬的。而且只能步卒過河了。
“對,準備船只,同時渡河。”
賀拔岳又補充了一句,李弼不說話了,多說多錯。
“主公,在下愿為先鋒”
蔡佑著急了一晚上,如今向賀拔岳表功。
“嗯,你帶一隊兵馬坐船渡河,順便架設浮橋。”
賀拔岳沉聲說道,雙眼死死的盯著河陽關,緊緊捏著指尖,都捏得發白了。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有個小賊踩點了一家人,什么都準備好了,都已經潛入進屋子里了,就是打不開保險箱
這種感覺很不好
蔡佑領命而去,河陽關南岸本身就是渡口,船只不少。蔡佑找來兩百士卒,輕裝上陣,分兵坐十艘船渡河到北岸。
韋孝寬的兵馬在圍攻北中城,尚且沒注意到渡河的情況,沒有支援蔡佑。韓軌死守北邊浮橋,暫時顧不上岸邊的情況。蔡佑就這樣帶著兩百人旁若無人的來到北岸,將浮橋的繩子拉好,打上木樁。
賀拔岳麾下的精兵也開始砍樹搭建木筏,用木筏拼浮橋,再用繩子固定。
高歡的援兵隨時會來,北中城與河陽關也隨時會失守,賀拔岳的精兵隨時都能全軍渡河。如今這場戰斗的勝負關鍵,就在于高歡帶著大軍趕路的速度。
高歡來得及時,北中城與河陽關的圍困自然可以解除。高歡要是來得不及時,那就是很難說會發生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了。
野王城到北中城的距離很近,幾個時辰后,當高歡帶著大軍來到北中城外的時候,韋孝寬已經帶兵熘號了,留下了一地尸體。
“殺”“殺”“殺”
韋孝寬親臨一線,從河陽關北面的浮橋殺向城關。
這一刀又穩又狠。
河陽關守軍本來就不多,都跑到南面去抵抗李弼的兵馬了,在北面本來就沒多少人。察覺到高歡的援兵已經來了,韋孝寬便有兩個選擇。
割肉清倉的選項就是退回軹關。軹關亦是天險,最窄的地方僅有兩仗寬,幾百人就能把口子堵幾天。高歡現在是絕對沒有精力去跟他在軹關一線糾纏的。
然而一來賀拔岳軍令沒來,撤退軹關等于是臨陣脫逃。
所以還有個膽大包天的賭局可以孤注一擲
那便是南下強攻河陽關
韋孝寬知道,李弼強攻了一夜的河陽關不破,因為守軍抵抗強烈。但是如果城關被兩面夾擊,守軍會很快就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