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是這樣,但其中還有一些細節的問題要推敲推敲。
如果我們入局太早,提前把賀拔岳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那樣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同樣的道理,入局太早,高歡的后勁還很足,就算我們打贏賀拔岳,高歡又會不會趁著我們人困馬乏,殺過黃河,一路追砍呢”
劉益守微笑問道。
楊忠嘆氣道“顯然是這樣,如此救援,乃是兵家之大忌。”
“但是我們入局太晚,高歡的主要力量都已經被消滅。那時候河北的人心思變,都被賀拔岳收入囊中。他若是調轉矛頭來對付我們,只怕我們很難撼動他的優勢。
所以說,入局不能太早,亦是不能太晚。得等到高歡和賀拔岳打算孤注一擲,甚至已經開始動手的時候,我們再從背后給賀拔岳關鍵一刀。
捅了這一刀后,我們就可以從從容容的撤走,北伐的任務徹底完成,回建康論功行賞。”
劉益守侃侃而談,這些想法一聽就不像是臨時想出來的,恐怕已經深思熟慮很久了。
“主公,您該不會在這次北伐前,就想到這么遠吧”
楊忠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道。
“哈哈哈哈,那怎么可能。是婁昭君問起來,我才有類似想法的。”
劉益守隨口打哈哈說道,但他的解釋顯然無法打消楊忠的疑慮,后者反而更是覺得劉益守老謀深算,很早就已經有了準備。
“既然婁昭君都來了,也不要不給她面子嘛。今夜我們就拔營起寨回滎陽修整吧,這一趟你們也辛苦勞累了。”
劉益守伸了個懶腰說道。
楊忠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們這北伐的功績,只在于陽休之的北伐紀要上面,其他的都是拉出去游山玩水,或者叫耀武揚威震懾敵人也可以,哪門子的辛苦勞累啊
“得令”
楊忠拱手行了一禮,剛剛走幾步,又調頭轉回來,壓低聲音詢問道“主公,高歡的夫人婁昭君,北地大族的明珠,身份可不簡單吶。送到嘴邊的肉,何不嘗嘗味道玩玩而已嘛,我們馬上要入虎牢關,多少會遭遇些刀光劍影。
從賀六渾那邊收點利息回來,人之常情啊。從古至今的規矩就是這樣的。”
作為心腹大將,跟主公之間說點私密話是很有必要的,這也是楊忠從陽休之那邊學來的“秘籍”。
“連賀拔岳都沒擊敗,就先想著收利息了。這樣搞啊,把信譽都搞壞了,不可取的。
我現在也是梁國的吳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做事得顧著臉面,吃飯要注意吃相啊。
你真當我沒見過美人啊”
劉益守嗤笑一聲,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婁昭君這個女人眼高于頂,她來這里就做好了受辱的準備。你像個發情的公狗一樣在她面前叫得歡,人家在心里都不知道多鄙視你。
一個人只有自己把自己當回事,別人才會把你當回事,這便是自重者自尊。劉益守才不會自降身份,在今夜這樣的情況下染指婁昭君呢。
別說是婁昭君了,任何一個其他女人來求情,此情此景,劉益守都不會對她做什么的。
“是末將孟浪了,死罪,死罪。”
拍馬屁拍馬腿上了,楊忠十分慚愧的告退,心中暗暗感慨。
上陣殺敵是個技術活,拍馬屁也是個技術活啊。看著陽休之拍好像馬屁很簡單一樣,但自己使用對方的技巧,卻拍不好馬屁。
這種事情,也算是“技近乎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