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劉益守將步騎分開,步兵上樓船,騎兵方便跑路,他們這些追兵一點辦法也沒有。若是淯水直通長社,他們現在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但問題在于,梁軍渡過淯水,是一個不可回避的節點。到時候那些樓船都會失去作用,上面的士卒也都要下來幫忙。
就算他們可以用船直接靠岸,通過船只來運兵。那也要一批一批的運,何況還有這么多跟隨隊伍的流民,到時候必定要出大亂子
不得不說,段韶的眼光很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劉益守此番行軍的最大破綻。
當然,這個破綻是地形造成的,劉益守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短時間讓河流改道。所以說,這不是對方的安排有問題,而是山川地理如此,非戰之罪。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只有一次進攻的機會,對吧”
高歡沉聲問道,他也看出名堂來了。
他們現在帶著大軍跟著劉益守的隊伍后面行進,好像時時刻刻都是進攻的機會。
但沿路的地形對他們卻很不利,河道里的梁軍船只可以對全速沖擊的騎兵瘋狂射擊,而根本不用顧忌遭遇的反擊。
那可是床子弩,可以把騎兵“串燒”的。
而陸地上的梁軍騎兵卻隨時可以跑路,等魏軍追累了,再配合河道里的船隊掉過頭來反殺。到時候誰是獵人,誰是落水狗還不一定呢
這一個階段動手,無異于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而一旦梁軍到了渡河的節點,這些配合就打不出來了。流民渡河本身就是個難事,到時候騎兵沒地方可以迂回,被河道攔住了,那些流民的隊伍又會因為無法渡河而炸裂。
各種因素綜合作用下,一旦遭遇突襲,梁軍的隊伍就會天然的陷入混亂。最后只有船隊里的那些步卒可以脫險,陸地上的騎兵隊伍和那些洛陽等地來的流民隊伍,全部都要完蛋。
雖然沒辦法將這支軍隊全殲,但至少能夠重創,也算是可行的計劃吧。
高歡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段韶的辦法確實還可以,哪怕在他看來不是很完美,然而短時間內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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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辦吧,跟在后面。”
高歡嘆息一聲說道。
劉益守真踏馬的幺蛾子多,還搞什么水陸并進。你乖乖的躺地上挨打不就好了么
高歡被劉益守的應對給惡心壞了。卻又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心里罵一下就算了,要是真的開口罵,會顯得自己無能狂怒。
春夏之交漲水,淯水的水位比枯水期漲了不少,河道里可以容納的船只也多了。這究竟是劉益守早就謀劃好了的,還是僅僅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巧合呢
高歡冷靜下來后,也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是后者不足為懼,如果是前者那就太可怕了
要是劉益守把這一點也算到了,那么證明此番梁軍北伐,幾乎全部都是按照他的規劃,來一項一項執行的。從頭到尾都是處于精密的算計之中。
這能不讓人害怕么
高歡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恐懼,要知道,梁軍北伐可不是只跟自己打,劉益守還給賀拔岳狠狠的捅了一刀
很顯然,自己跟賀拔岳打生打死的,其實都在劉益守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