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暗沉穩下令道。
“喏”
那名韋氏子弟出去后,他這才對劉益守拱手行禮,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笑容說道“吳王殿下,一切如計劃所指,沒有半點意外。”
堡壘一般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那些世家大族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被韋暗和羊侃攪亂了,后面的只看能不能止損而已。
其實那些人想得也不算很差,他們只是讓韋暗的水軍橫江攔住劉益守的嫡系部隊過江,再讓羊侃的臺城禁軍變成瞎子聾子,對他們在建康城內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反應。
至于其他的,都是由各家的私軍家奴來做。若是劉益守完全沒準備,韋暗與羊侃也完全保持“中立”,那么說不定還真能讓這幫人搞出什么事情來。
可惜,造反這樣的事情,向來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更別提韋暗與羊侃這兩家當中,那幫人連一家都搞不定,這戲還怎么唱下去
“身為天子的弟弟,丹陽王心里有想法很正常的。”
劉益守冷笑一聲,韋暗沒有接話,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接,總不能說蕭詧這廝想太多吧
“若是有人在建康外城刻意破壞,那就不太妙了,對吳王的威信也是一個打擊。”
韋暗不動聲色的問道,似乎在試探劉益守到底有什么后手,不過他說得也沒錯。劉益守如今全盤掌控,扼守江面與臺城兩個要點,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但世人希望看到的,卻不是劉益守只拿個及格分。要樹立威信,劉益守不是要狼狽的拆東墻補西墻一樣勉強應付,而是要大勝,要橫掃,要利用這個機會,將反對他并不開眼出手的人連根拔起
要是做不到這一點,呵呵,不但不會樹立威望,反而會被人看出自己的虛弱。
“半個月前,吳明徹就帶著彭城那邊的精兵一路走河道,折返到了廣陵修整。今夜他們已經在京口登陸,并星夜兼程的趕往建康。
我身邊那支白袍舊部為骨干的精兵,被抽掉走,只是障眼法,他們已經集中到了建康東南的江寧,現在相信已經入城了。我麾下已經有人陳元康安排好了。
等天亮以后,就可以去建康城內的那些豪門大戶去轉一轉了,相信他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劉益守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卻是讓韋暗心中震驚。
近期調離建康的部曲很多,來來回回的看得人眼花繚亂。眾人只是注意到劉益守身邊的嫡系越來越少,建康城內非禁軍的部曲越來越少。
卻不知道這些軍隊又輾轉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地方的軍隊星夜兼程的趕來建康“勤王”。
如果世家豪強真有這樣運籌帷幄的能力,那他們也談不上腐朽了。
如果他們真有這樣一切盡在掌控的本事,又何苦被侯景把屠刀架在脖子上
韋暗或許對那些人還有三分忌憚,但兩世為人的劉益守,卻很清楚那幫冢中枯骨的尿性。
“吳王神機妙算,已經籌謀好了,倒是顯得在下多此一問了。”
韋暗拱手行了一禮說道。
“無妨的,因為擔心那幫人狗急跳墻對韋氏不利,本王特意讓麾下勐將彭樂帶一萬精兵埋伏在合肥附近水路要道上,確保合肥城的安全。
現在看到韋氏水軍勇勐善戰,器械精良,合肥城定然是安然無恙,倒是本王操了些閑心。
待天亮之后,本王便讓斥候前去傳令,讓彭將軍帶兵前往彭城公干,以免韋氏一眾子弟和家卷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