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伶在床上歡愉放縱的模樣,哪個當爹的看了都會血壓爆表的。想到這里劉益守又有點心虛。
仔細揣摩了一下,他反而有點理解對方了。
然而,這樣的心情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另外一件事給打破了。
書房里,王偉、陳元康等人都是面色凝重,看著桌桉上木盒里的人頭,一陣陣的無語。不知道壽陽這地方是不是武德太盛,大過年的劉益守不是收到骨灰盒,就是收到裝人頭的木匣子,跟安定祥和完全不沾邊。
“這是貨真價實的蕭譽么”
劉益守指著桌桉上的人頭詢問道。
“沒錯,屬下命人反復確認了,多番求證,確認這便是蕭譽的首級。廣陵王府那邊也說蕭譽失蹤有一段時間了。”
王偉也是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大過年的,不管是劉益守也好,還是他麾下的部眾也好,誰也沒打算做這些煞風景的事情。壓根就沒想對蕭譽怎么樣。
然而偏偏就是天不遂人愿,該死的人,想死的人,一天都多活不下去
“年關將近,廣陵揚州的蕭譽以出城打獵為由,乘海船出海北上。因為不熟悉航道,船在北海郡的海岸邊擱淺,不得不下船后陸路北上。
結果好巧不巧,一行人就被出城巡視的北海郡連云港太守羊鴉仁抓住。
也不知道羊鴉仁是怎么想的,沒有上報,便直接把蕭譽給斬首了,然后發了份公文回來說蕭譽企圖叛逃魏國,拒捕中被斬殺。
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王偉把蕭詧被殺的始末告知了劉益守。
總之就是這位藩王預料到自己的結果可能不會太好,劉益守遲早要清算他,所以先潤為敬但是沒想到海船居然會擱淺,他居然會被羊鴉仁抓住,對方居然還十分不講武德的將其斬殺
要是羊鴉仁多一句嘴往劉益守這報備一下,蕭譽都能活命。
“羊鴉仁真是很會做人啊。”
劉益守哼哼了兩聲說道,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來。
“主公說得是。羊鴉仁若是把蕭譽送回來,蕭譽說自己打獵迷失方向也說得過去,到時候便是羊鴉仁在多管閑事。
反正主公也不可能把蕭譽怎么樣的,最后還是得好吃好喝伺候著送回廣陵。想來那時候主公肯定會在心里責怪羊鴉仁不懂事。
現在羊鴉仁順手就把蕭譽給斬了,主公也省去了處置這位不聽話藩王的麻煩,他還順便向主公表示了忠誠,將來要清算,自然他便成了自己人,當真是一石二鳥。”
王偉嘿嘿笑道,人心思變,很多細節上都能看出一二來。
蕭詧的胡作非為,實際上是把前太子蕭統一脈的人,都卷入了大麻煩之中。蕭譽的逃亡應該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一來運氣不太好,二來是沒有算到人心的變化。
羊侃與羊鴉仁都是當初從北面而來,投靠蕭衍的世家中人。劉益守上位,顯然是對這些人有非常大的利益。羊氏之人自從到了江東后就一直受到排擠,連當官都要給朱異送錢才能如愿以償。
他們怎么可能對蕭氏一族心懷感激啊
如今劉益守有取而代之的趨勢,這些人要怎么站隊,實際上不言自明。只能說,如果蕭譽不跑路,如果他的船不擱淺,如果他遇到的不是羊鴉仁他最后可能都不會慘死。
“時也命也運也,我還真沒打算動蕭譽,只能說他想太多了。”
劉益守輕嘆一聲,有點為蕭譽而惋惜,當然,這也是貓哭耗子的假慈悲在作怪。
王偉雙手攏袖行了一禮。劉益守這話聽聽就好了,如果不是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蕭譽又怎么會鋌而走險呢
正是因為蕭譽覺得在梁國呆著很絕望,還不如投靠高歡,將來當帶路黨反殺劉益守,他才會在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匆忙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