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滿意,何樂不為呢”
劉益守耐心的對王偉解釋了一番,不過并沒有將王偉說服,對方還是有不同意見。
“主公仁慈,但好多人卻是冥頑不靈,未必能體諒主公的苦心。主公從前不是常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么何苦對這些人網開一面
再者,干掉了這些人,不是更方便我們往地方上安插自己人么”
王偉不動聲色的建議道,陰搓搓做了個噼砍的手勢。
“按我說的去辦吧,后果什么的,不需要你來承擔,我兜得住。我們現在是朝廷的,不要總是用藩鎮的思維去辦事。殺人是最后手段,總是掛嘴邊,總是手里提著刀,反而沒有威懾力了。
你要是不放心,從這些地方官吏中挑幾個首惡,也就是當初最先開始提議從賊的,讓他們去挖石炭便挖到壽終正寢就可以了。
上位者怎么可以對人命毫無敬畏之心呢,去辦吧,不必多言。”
劉益守面色沉靜說道,看不出喜怒來。
見事已至此,王偉只得悻悻離開,等他走后,劉益守卻是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疲憊。
做上位者真是太不容易了。
上位者一個態度,屬下之人便會揣摩他的態度,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執行命令。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上面的人想不到的事情,下面的人會幫他想。
上面的人不好意思做的事情,下面的人會幫他做。
主公好色,就必定有下屬四處搜羅美人,這幾乎是不需要去懷疑的事情。
劉益守若是開了隨意殺從賊地方官員的口子,不需要說,將來無論是與蕭繹有關的官員,或者是被迫投靠陳霸先他們的官員,絕對都會人頭落地,一個也活不了。
甚至劉益守麾下那些親信,為了所謂的功績政績,會將這個口子越開越大。
可殺可不殺的,那就一起殺了吧,審問起來多麻煩。
看不順眼的,有私仇的,找個機會按上個罪名,一起割了吧,將來天知道會出現多少冤假錯桉。
劉益守不能因為現在圖一時爽快,就放縱手下人亂來。一旦形成思維定勢和慣例,將來想改過來都很難了。
想當初,自己剛剛帶著手下人到淮南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快意恩仇,有什么不爽的如果一刀不能解決,再多加幾刀便是了。
可如今已經奪得梁國大權,再這么玩就不行了。劉益守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無數人觀察,揣摩,放大了挑刺。
肆意妄為的后果,那要比想象中要嚴重多了。
正在這時,楊忠走過來稟告道“主公,剛剛探馬回報,王僧辯在湘水與淥水的交界處,設立營寨,而且醴陵城也被他們放棄了,似乎是在收縮兵力,要跟我們決戰的意思。
主公覺得如何”
城池處處設防,則處處不設防,這是一個沒讀過兵書的人,都能理解的事情。
王僧辯將大營設立在湘水與淥水交界的地方,這里劉益守前世的時候還去垂釣過,記得似乎叫“淥口”來著,坐船沿著湘江北上就可以潤到洞庭湖。
換句話說,王僧辯很可能連臨湘城都不愿意去守了。
贏了乘勝追擊,輸了潤到洞庭湖與蕭繹兵馬主力匯合,這個位置選得真是精妙。不得不說,王僧辯確實有幾把刷子,把敵我態勢分析得很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