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婁昭君面子養著高浪自然是沒問題,但讓其繼承家業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益守的野種要來奪嫡,這種事情無論撂誰身上都不能忍,哪怕名義上是自己的兒子,高歡也不得不下狠手處斷。
而高浪現在這種行為反倒是一種無形的自保之策。誰會跟個廢物一般見識呢
“阿浪身邊的奴仆,每人下去領十軍棍,都散了吧”
高歡虎著臉說道,眾人作鳥獸散,心中暗叫倒霉。這十棍子打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他們做錯了什么呢,不過是在陪高浪玩而已。
高浪吩咐他們做什么,他們能夠拒絕么這便是底層人物的無奈與悲哀
來到書房后,高歡心里很不是滋味。高浪雖然是劉益守的種,也讓他膈應,但高歡之前一直都是當自己兒子養的。現在越養越廢,讓高歡覺得自己教子無方,很是失敗。
于是他命人將孫騰請了過來,說是有大事要商議。
一見面,高歡就看著孫騰,低聲問道“有探子說那劉益守平日里書不離手,而且喜好寫策論,筆耕不輟,很是勤勉,可有此事”
“回主公,確實如此。劉益守此人爭議頗多,但好學善學是出了名的,這一點眾人都公認。”
孫騰拱手行禮道,心中略感奇怪對方為什么會突然問起劉益守的事情,更是不懂為什么高歡要提前脫離大部隊回鄴城。
劉益守這樣一個喜好讀書,并且擁有極為可怕的總結學習能力的人,他是怎么生出高浪這種讀不進書的兒子來的
高歡臉上出現思索與迷惑的表情,看來只能用南橘北枳來解釋了。
果然是自己家教不行么或者是婁昭君性子太野了
高歡的面色不停變換著,看得孫騰一時間亦是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主公,此番遠征草原,應該很順利吧”
孫騰若無其事的問道,順便轉移了高歡的注意力。
一提到這個,高歡瞬間就不困了。
他帶著些許興奮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高洋說可以用重金賄賂庫莫奚與契丹的頭領,邀約他們與我們一同進攻柔然王庭,本王覺得很有道理。
然后再把這個消息送給柔然主阿那瓌作人情,我們便可以坐收漁利。
剩下的事情,就是殺敵而已了。”
高歡淡然說道,實際上內心充滿了得意。
這一次,三萬人的兵力,而且還要分兵,單獨對上任何一家,都是勢均力敵,甚至是稍有劣勢的戰斗。
但是把這些敵人都攪和進來以后,他們彼此之間互相防備,互相警戒,想在這些草原人之間制造點事端,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這次獲勝,謀略與戰役的突然性,才是獲勝的保證。
庫莫奚與契丹這次都是損失慘重,就連柔然人也打了一場硬仗,死了不少人。高歡大軍主力在柔然與庫莫奚等族之間“撿漏”,而段韶帶著數千奇兵翻山偷家,雙倍的快樂。
估計這一戰,庫莫奚與契丹起碼幾十年內都很難翻身
“這次主公帶回大量耕牛,屯田之策便可以實行了。河內之地,如今正好進行軍屯,讓那些俘虜來的奴隸們去干活。
主公將那些繳獲的馬匹作為戰馬編入騎軍之中,三年之內,便能西攻關中,南侵兩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