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瓠城壯闊非常,天然三面環水。
只是冬天護城河結冰后,城外反而如履平地,看起來猶如孤樓矗立在平原上,顯得有些悲涼與荒蕪。
這天正好大年初一,劉益守率眾將在城外游玩,名為賞雪,實則仔細勘察地形。
眾人卻見懸瓠北面一望無垠的平坦,根本無險可守,不由得都是心中一緊。
「懸瓠全依賴這條汝河,冬日如履平地,冰面上可以跑馬。高歡若是膽子夠大,一支奇兵晝夜不停的穿插攻懸瓠,只怕我等都要為其所擒。
現在是他出兵勝算最大的時候,越拖到后面,他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就越小。」
劉益守看著北面感慨的說道,他覺得,高歡終究還是差了一頭,戰術執行能力不行。若是爾朱榮帶兵,劉益守可不敢親坐鎮在懸瓠城,要是被對方擒獲,那樂子可就大了。
聽劉益守這么說,于謹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要怎么接這一茬。
劉益守的話,不能說是完全在胡說八道。只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高歡有那個膽子么
或許有,也可能沒有,但高歡麾下的將領肯定會力勸。這種顧頭不顧尾的打法,除非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否則沒人會用的。
當初陳慶之北伐,若是從大環境看,簡直險象環生,十個去了九個半都回不來。但陳慶之就是用「以快打慢」和出其不意的迅捷打法,趁著魏軍尚未合圍的時候,將對方的絕對優勢兵力逐個擊破。
要是陳慶之謹慎用兵,或許在第一站睢陽就涼透了。
「莽撞」未必是不利的,謹慎也未必總是有利,戰爭是一門藝術,并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所有的說辭借口都是廢話。
那些智謀之士,沙場宿將說該如何不該如何,事后都有可能被打臉。
唯有勝利至上,母庸置疑。
眾將聽劉益守這么說,感覺若是他跟高歡對調一下,說不定這位真敢從長社奔襲攻打懸瓠以破局。
「高歡進軍,第一戰必先攻奇雒城以東的汝陽,奪取洧水的控制權,誰去守汝陽城呢」
劉益守一邊走一邊不經意問道,腳踩過厚厚的積雪,在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的腳印。
被高歡軍主力正面攻擊,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滋味。一時間,于謹等人都不說話,等待著劉益守的下文。
「主公,末將來守汝陽吧。」
獨孤信拱手說道,過幾年他兒子獨孤羅就要迎娶劉益守與蕭玉姈的長女過門了,顯然他比于謹等人更需要冒頭站出來。
「趙將軍,不如你來吧。」
劉益守沒有搭理獨孤信,而是轉過身對趙貴說道。
「末將」
趙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這是在打仗啊,還以為是玩游戲呢,弄不好會死人的
「趙將軍只要守汝陽守一天,第二天就可以撤退到南頓郡的郡治南頓城修整河南項城南頓鎮,獨孤將軍將在那里接應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