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兵馬水陸兩軍共計數萬人,從彭城向西攻睢陽、雍丘,并且在沒有遭遇什么抵抗的情況下,一戰而克。
睢陽和雍丘的魏軍乃是本地招募而來不脫產的雜牌軍,作為郡兵本就沒有多少作戰意志,再加上家小都在附近,他們實在是找不到抵抗梁軍的理由。
換句話說,若是過一段時間高歡再帶兵打回來,他們還得再投降一次
有奶便是娘,這是邊境底層的生態,無論喊多少動人口號,也抵消不了他們身份與現實需求的尷尬。
梁國這一路精兵,沿著睢水向西北,水陸并進,就跟當年陳慶之北伐去時的路線完全一樣。不同的是,這次部隊中的水軍要強得多,可以跟劉裕北伐時的那一支精銳水軍打出過卻月陣相媲美。
十日后,劉益守指揮梁軍攻破陳留郡,陳留太守寧死不降,被腰斬以儆效尤
又過三日,梁軍再以絕對兵力優勢破小黃城。同日,得落凋隊士卒引路,劉益守派遣羊侃麾下精騎,急行軍五十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破小黃城以西,魏軍在大梁城遺址的屯糧營寨,得糧數萬石,兵鋒直指滎陽。
攻克魏軍糧倉后,梁軍水陸并進繼續西行,走穿了睢水最終抵達汴口,來到黃河口岸,拿下汴口。
此戰殲滅東魏守軍千人,繳獲槽船百余,收獲頗豐。
劉益守命吳明徹水軍封鎖了汴口外的黃河河面,不許任何船只從枋頭向黃河南岸運糧
汴口是滎陽糧道的關鍵節點,任何從黃河北岸來的漕船,都要從枋頭那邊的渡口過來,通過汴口入索水,再走索水到滎陽邊的渡口,在那里卸貨。
把汴口給卡了,對東魏可謂是“一劍封喉”,打在了最疼最難受的地方。劉益守命吳明徹水軍繼續封鎖糧道,命羊侃帶兵南下滎陽,斷高歡后路
劉益守本人,則是在汴口所在縣城住了下來,每日處理軍務。
忍了這么久,是時候收網,抓賀六渾這條大魚了。等抓到賀六渾,便可以拉開下一幕大戲,劉益守對此非常期待。
“世子世子大事不妙”
虎牢關內的簽押房里,高洋正在看地圖,就聽到門外趙彥深在聒噪。
“發生了什么事”
高洋沉聲問道。
梁軍在青徐那邊攻城略地,以及羊墩反叛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只是目前除了策應滎陽側翼外,他也沒什么別的好辦法。
“梁軍圍困滎陽,就在今日”
趙彥深喘著氣說道。
“這么快”
高洋心中一驚,這支梁軍不是之前才攻克睢陽么早在羊墩反叛的消息傳來以后,他就已經讓段韶回晉州調兵了,只是遠水不解近火。
晉州的兵馬要南下鄴城,還需要一段時間
“斛律光呢他在長社還有幾千騎兵,讓斛律光轉移到滎陽吧。”
高洋冷靜的分析道,難得他這個節骨眼還能記得斛律光有騎兵在長社,這個地方離滎陽并不遠,騎兵一日一夜可至
“世子,不要指望斛律光了。前些日子,斛律光就借口押運糧草保護糧道,把部曲帶到了枋頭那時候您回了一趟鄴城,所以不知道這件事。”
趙彥深痛心疾首的說道。
高洋心中一緊,他已然明白,斛律氏要反不,很可能已經反了只是秘而不宣。
當然了,斛律氏就算要反,也不意味著會投降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