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蠢話來高浪只能待在鄴城,哪里也不能去”
婁昭君低聲咆孝了一句。
要是高浪都走了,她怎么收攏高歡舊部那可是唯一的一塊遮羞布了
“那唉,我去了。”
婁昭訕訕退下,無語嘆息。
高歡派人在汝水上架設浮橋,常德水軍就會出現,將浮橋破壞,隨即立刻離開,并不戀戰。高歡又不能派兵四處搜索水軍的駐地在什么地方,人家是可以到處跑的,不會傻乎乎的等著你來打。
這些日子,東魏軍一邊堆土山,一邊架浮橋,為攻克懸瓠做準備。常德水軍反而成為了東魏軍的主要對手,雙方圍繞著對汝河的控制,斗智斗勇。
總體而言,東魏軍在戰場上保持著上風,但在戰局上卻明顯落入下風。襲擊的時間與手段,都是由常德軍來控制的。哪怕每一次都沒有占到便宜,然而每次都能順利與魏軍脫離戰斗。
一連十天過去,高歡也回過味來了。這支梁軍,不計傷亡的騷擾作戰,并不是因為他們的主將很傻,而是帶著任務來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拖住
這天,高歡終于得到了一個讓他恐懼的消息一連多日,北面已經沒有漕船過來,汝陽的糧倉已經空了
而北面無漕船運糧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糧道已經斷了,從上游傳導到下游,需要時間,畢竟沿途經過的糧倉當初都是儲存了一定軍糧的。
高歡終于知道常德水軍為什么要每天來“光顧”懸瓠了。
懸瓠對岸的山丘上,是高歡的中軍大帳所在。高歡召集眾將緊急商議大事,薛孤延拱手道“高王,撤回河北吧,我部墊后”
軍中快要斷糧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傳開,但不需要幾天,只要軍中存糧沒有了,這種消息立刻便會瞞不住的。
“懸瓠有糧,夠我們吃一年的至少。末將請戰,明日速攻懸瓠,放手一搏”
莫多婁敬顯同樣站出來說道,不過意見與薛孤延并不相同。
高歡在帥帳內踱步,聽到二人請戰,依舊沉吟不語,心中舉棋不定。
“明日總攻,若是不能攻克懸瓠那便撤往汝陽修整吧。”
高歡嘆了口氣道。
“高王,不可啊,若是攻城不順,士氣大損又無糧草,何以從懸瓠撤到枋頭北面必定是天羅地網啊現在就悄悄撤退,一路奔襲到滎陽方為上策啊”
薛孤延急切說道,恨不得直接給莫多婁敬顯幾耳光
“不必多言,今日讓士卒們都吃好點吧。”
高歡擺了擺手,感覺心很累,不想再說什么了。
看到薛孤延等人都沒動,他嘆了口氣繼續道“都下去準備吧,值此危難之際,需要全軍上下一心。若是有什么委屈,等回鄴城再說吧,本王勢必會給你們交待的。”
“我等謹遵高王號令”
眾將領命而去,都沒有再說什么。當然,他們只是嘴上沒說,至于心里有沒有想,就不知道了。
如果說劉益守準備的套路是一張漁網,高歡是被網在其中的一條大魚,那么懸瓠就是漁網的網底。懸瓠若是被攻破,劉益守的一切計謀就會都變成鏡花水月。
從這個角度看,莫多婁敬顯的策略并不是在胡鬧。
而薛孤延的策略,則是典型的“割肉離場”,放棄東魏黃河以南的所有土地,讓高歡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河北王”。
莫多婁敬顯與薛孤延二人的辦法,沒有絕對的正確與錯誤,現在高歡所遇到的險境,也沒有絕對的死亡與生存,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明日能不能攻克懸瓠,便是生或死的區別。對于高歡與王思政二人而言都是如此,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