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過。”
“養雞養鴨,耕田織布,縫縫補補,你會不會?”
“呃……不會。”徐月華的自信被擊的粉碎。她自幼就被當做樂師來培養,后來學習舞蹈,無論要不要侍奉男人,她所經歷的,都跟劉益守口中那些“粗糙”的生活毫無瓜葛。
“這不就得了么。”
劉益守長嘆一聲,繼續說道:“你看你這雙手,這么白,這么修長,做家務,會變黃,會磨損。
你看你的腰身這么細,你的腿這么筆挺,這么長這么美,生了孩子以后,腰要變粗,腿要變粗,變得你自己不敢照鏡子。
田里勞作,風吹日曬,你白皙細嫩的皮膚要干枯,變得又紅又黑,最后丑得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只屬于天宮里住著的那樣人,只有高陽王府這種地方,才養得起你這樣的仙女。我只是個凡人,可養不起你,也不想因為生活的瑣碎毀了你。
喜歡只是一時沖動,只是見色起意,當這種感覺消退,你會后悔今天的決定,畢竟,我也是會變老變丑的。”
“懂么?”
“不懂,我只知道,我不想回到那個錦衣玉食的地獄了。至于你說的,都是我要付出的代價。賣笑就要被人擺弄,要踏踏實實活著,就要接受你說的那些。
我可以去外面拋頭露面養你啊,樂師還是可以混口飯吃的,我可以養活自己啊,甚至養你也可以試試,你為什么不讓我試試呢?”
聽到這番話,劉益守原本的心思有了些許動搖。一個女人能說出這番話,很難得了。一顆柔軟的心,是不應該被傷害的,劉益守一直都是這么認為。
“行吧,那你跟著我吧,只當是我養只貓好了。”
劉益守嘆息了一聲說道。
“以后我可以彈琴給你聽啊,可以跳舞給你看啊。你想聽羌笛我就吹羌笛,你想聽琵琶我就彈琵琶。”
徐月華聽到劉益守允許她跟著以后,興奮得像是個四處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般,大概是王府壓抑了她的天性,一旦解放,她便暴露出自己外向而熱情的性格來。
“可以的,我期待你以后跳鋼管舞給我看。”
劉益守給她開了個莫名其妙的玩笑。
“鋼管舞?那是什么舞?”
“忘掉吧,我隨口說說而已。”
劉益守的臉,又變成了平靜而深邃。徐月華有些癡迷的側過頭看著這張臉,越是看越是覺得喜歡。
有的時候,人的三觀會跟著五官走。假如劉益守是個丑八怪,徐月華還會像現在這樣跟著么?或許會,但很有可能則是不會。
看到漂亮的人,就會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人是好人,這是所有人的通病。
“對了,你怎么會出府呢?”
劉益守一邊往圣明寺的方向走,一邊好奇問道。他脫身是靠的口才與判斷,徐月華要脫身,那真只能看高陽王元雍的施舍了。
“王爺說你贏了賭局,所以把賭注,也就是我,送給你了。就這么簡單。”
徐月華說得輕松,只怕這里頭有不少驚濤駭浪。
劉益守想了想,長嘆一聲道:“今日脫險真是不易,崔顯送了你我一段緣分。”
“嗯?”
“越是想要的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想看到的事情越是會發生,人生常常就是這樣,至少對崔顯來說。”
劉益守對徐月華意味深長的說道,并未解釋其中的關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