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話里有話,卻又不肯說得太明白。
他放下魚竿,看著段榮問道:“段參軍肯定是想知道,如果在下入了洛陽城,應該如何行動,對吧?
畢竟,那時候你也要暫時作為我的下屬,一起進城,對么?”
“然也。”
段榮并不否認,雖然他那句話還有別的意思,既然劉益守不提,那他也就不多說了。畢竟,大家還不是很熟。
“入洛陽,雖然是在下的身體,但心思卻是爾朱大都督的。在下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爾朱大都督的意志,如此而已。
到時候,段參軍跟著在下就好。在下說往哪里走,段參軍就往哪里走。
洛陽有歹人要襲擊我們,也是先殺我劉某人。爾朱都督對我們不滿了,要殺人,同樣也是先殺我劉某人。
所以段參軍完全不需要擔心,只要你按在下的吩咐行事,那么功勞有你的份,麻煩沒你的份,我這么說,應該是非常清楚了吧?”
“段某受教了。”
段榮恭敬的給劉益守行了一禮,對方那番話,可謂是綿里藏針,暗暗警告段榮不要將一行人的作為泄露出去。
至于泄露給誰,除了跟段榮是連襟的高歡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對了,與洛陽世家交涉的內容,屬于軍機大事,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設想。段參軍與高都督交好,而高都督交游廣闊,人多眼雜。
萬一段參軍晚上睡著了多說了些不該說的,被不該聽的人聽到了,我劉某脖子上這腦袋,有些危險啊。”
劉益守嘖嘖感慨了一番。
段榮乃是人精,豈會不知劉益守想說什么。他拱手道:“劉都督放心,去洛陽之后,在下會片刻不離都督身邊,住也會住在同一間院子,并且閉門謝客,這些請都督放心,段某自有分寸,不會因公廢私。”
“那我就放心了,有段參軍這樣老成持重的可靠之人在,相信劉某這差事會辦得很順利的,那就有勞了。”
“都督客氣了,客氣了。那在下告辭,都督請繼續垂釣。”
段榮拱手告辭,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他又不是傻子,這差事明顯是爾朱榮點過頭的,萬一不小心,那不是高歡兜得住的。段榮又怎么會在這種事情上犯渾呢。
好處幾乎沒有,風險卻大到沒邊了。高歡跟他畢竟只是連襟啊,又不是他兒子!
“好了,垂釣結束了,清點一下魚有多少。等會在下跟爾朱都督說一聲,看能不能把今日垂釣也當成軍務,誰釣得多,誰的軍功就多。成了的話,你們不必感謝我,當然,若是沒成,大家也有魚吃,不是兩手空空,對吧。”
劉益守舉起一只手慷慨激昂的說道。
四周提著魚簍的眾將都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歡呼,不少人都大吼大叫,給劉益守喝彩。
他們并不在乎這點小恩小惠。
但劉益守這個人做事情很地道,大家今日被元子攸擺了一道心里都很不爽,釣魚本身就是在偷懶。要是能賺點軍功,那真是再好不過。
就算不成,也沒什么,他們心里又不是沒有B數!
萬一成了,豈不血賺?
這劉益守雖然年輕,做事很老道啊。
很多人都在心里高看了劉益守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