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日起,城內大軍開始整編,肅正軍紀!現在愿意退出的,我會安排出路,絕不為難。沒有紀律的隊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遲早會死在敵人手里。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回家算了。
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殺人者,人恒殺之,莫要成為只會揮舞刀兵的可憐蟲。”
說完,劉益守吩咐于謹,讓他將人馬帶回枋頭城,而他自己則是默默的站在黃河岸邊,看著奔流而過的河水,默不作聲。
韓賢沒有走,默默的走到劉益守身邊,韓賢的后面,爾朱英娥死死盯著他的背影,防止他對劉益守不利。
“現在推我下黃河,就可以為你的弟兄報仇了。”
劉益守扭頭看著韓賢說道。
“都督說笑了,我韓某人還是分得清好歹的。”
韓賢訕笑道。
“很多事情,其實是不可避免的。就好比說你,你手上沒有沾血,但你敢說自己沒有下令么?就像是我剛才下令一樣,我沒有碰任何一個俘虜,但你能說那些人的死,與我無關?”
劉益守冷笑著問道。
這話韓賢沒法接茬,因為正如劉益守說的那樣,都是當官的人了,何必親自操刀臟自己的手?
“今日我矯枉過正,其實不過是想將來能少造點殺孽。也是在提醒我,還是我們這樣的人,千萬不要變成第二個葛榮。人頭不是韭菜,割掉了,就不會再長了。”
劉益守長嘆一聲,對著爾朱英娥招了招手。
“酒借我用一用。”
他找對方要來鹿皮的酒囊,擰開木塞,將酒撒入黃河,一滴不剩。
“送你們一程,來世,不要再為非作歹了,天會收的。”
“都督高義!”
韓賢恭敬的對劉益守行了一禮。
“殺人沒什么高尚的,我殺他們,跟他們殺那些婦孺沒有什么本質區別。
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枋頭城里的這支隊伍,將來肯定會少做一些殺孽,我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劉益守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韓賢一人在黃河邊沉默了許久。此刻他若是要逃跑,其實是有機會的,就連爾朱英娥都去追趕劉益守的腳步了,完全不管韓賢在做什么。
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一樣的朝著枋頭城走去,好像那里有什么魔力一樣。
韓賢沒有料到,自這一天起,枋頭城“玉面修羅劉益守”的名號,慢慢的在河北及河南部分地區響亮了起來。
……
次日,劉益守頒布了新的條令和獎懲制度。
雖然北魏也有繁瑣的軍功制度,但由于有令不行,有功不賞,軍隊私有化導致軍令混亂,所以名存實亡,各地的軍隊都是各行其是,朝廷除了名號和象征意義的賞賜外,什么也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