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端詳著面前的這個中年帥哥,雙目有神一臉正氣。若是說看他的樣子就說他像反賊,那真是無人能信。
可是此人年輕的時候,卻是做過很多記錄于正史的荒唐事,其行徑與土匪并無多少差別。這究竟是裝得太像還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劉益守無法得知。
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至少現在你是不能小看他的,畢竟人家手里好幾萬兵馬啊。
“在下高乾字乾邕,前兩日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驚擾到了劉都督,長兄如父,子不孝父之過,所以這些都是在下的錯誤,特意前來負荊請罪的。”
高乾說得很客氣,不過劉益守就想了解下,負荊請罪不是說要脫衣服然后遞柳條給對手狠狠的抽么?這廝穿得厚布袍衣冠楚楚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來“請罪”的。
或許正如后世某些文藝作品里的橋段一樣,高高在上的人物,總認為自己表示歉意,對方就一定要接受。好比那種“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我怎么樣啊”之類的無病呻吟。
劉益守無聲的輕嘆一聲,原以為高氏兄弟兇名赫赫,多少應該有點能耐。今日觀之,不過如此,只不過是幾個站在風口上逆風飛翔的豬玀。
等風口一過,他們就自然而然的墜落了。高氏兄弟乃是根正苗紅的渤海高氏出身,遠不是高歡這種出身來歷都成疑的家伙可以比擬的。
歷史上但凡高氏兄弟四人有那么一點點“人主之像”,眼光毒辣的河北眾多世家,也不至于舍近求遠的去抱高歡的大腿。
實在是鞋子穿自己腳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嗯,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呢?你是想我做什么了?”
劉益守微微點頭,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這么直接,倒是把高乾后面打的腹稿全部都懟死了沒法說出口。
“呃,既然劉都督覺得沒問題,那不如我們兩家合兵一處,抱團取暖。在下可以寫信作保,劉都督麾下部曲保持獨立,絕不打散。軍中要員不撤換,補給一視同仁。”
高乾殷切說道。
這樣的條件,幾乎是連御下寬松的葛榮都開不出來的!這幾乎只是名義上讓劉益守聽命于他們。沒錯,高氏現在乘風而起,并不需要劉益守這點人馬,他們需要的是“勢”。
什么叫勢?
天下云集響應,贏糧而景從,這就叫勢。
無顏見江東父老,渡江為之奈何,這也叫勢。
“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思。”
劉益守微微點頭,不置可否。既沒有說不好,也沒有立刻答應,甚至連“考慮一下”這種話都沒有說。
“所以劉都督覺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干嘛要跟著你混呢?”
劉益守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高乾。
不過這話并沒有出乎高乾的意料,事實上,沒有誰一上來就會對這種事關生死存亡的事情做決定的,更何況枋頭城里也不能說劉益守一言而決。
“劉都督有所不知,其實在下是當今陛下的親信。你大概還不知道,陛下已經封元莒犁為壽陽公主,說起來,你我都不是外人。”
高乾笑瞇瞇的看著劉益守,那態度十分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