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徒有話不妨直言。”
聽到這話,楊椿微微點頭問道“劉都督出征青徐,有幾分把握擊敗邢杲有幾分把握擊敗羊侃”
羊侃原本是魏國將領,出身泰山羊氏。但現在徐紇胡太后曾經的面首之一逃到泰山,洛陽又發生政變,元子攸登基,朝臣被大肆屠戮。
于是徐紇勸說羊侃起兵,將州郡獻給南梁,而羊侃的兄長羊敦則在兗州濟寧市東北公開反對羊侃,表示仍然忠于魏國朝廷,忠于元子攸。
然后羊侃率軍圍攻兗州,尚未攻下。魏國的援軍和梁國的援軍,也暫時都未到達,鹿死誰手,估計就看誰的援軍更猛了。
而邢杲鬧事的地方,在更遠更靠東北邊的北海山東濰坊,勢頭更猛,鬧得更兇
好在這兩撥人并非同路人,彼此之間暫時也沒發現有什么關聯和策應。
但很顯然,北魏朝廷對于青徐之地的控制,已然崩潰。哪怕是暫時沒有被羊侃和邢杲攻占的城池,也不怎么聽洛陽這邊使喚了。
一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能把朝廷的使者頂回去。
“楊司徒是想知道說在下擊敗他們有幾分把握,還是朝廷收回這些地方有幾分把握”
劉益守笑著問道,輕輕的抿了一口酒。
這兩個問題看似一樣,實則大不相同。因為劉益守占據這些地方以后,同樣可以稱為第二個邢杲或者羊侃。那樣洛陽很多人的投資就血本無歸了。
“楊司徒曾經在軍中多有任事,豈有聽聞那種還未出征就言此戰必勝的”劉益守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無妨的,繼續說下去。”
楊椿不動聲色道。
“羊侃的心思是南人北歸,但羊侃麾下的士卒,卻多半是青徐之地的本地人。這些人,并不想跟他一起回歸建康。
所以我料定羊侃必定不能成事,頂天就一人逃到建康茍延殘喘罷了。”
劉益守言之鑿鑿的說道。
楊椿微微點頭道“那邢杲如何”
“如果說羊侃是名將,他帶兵威脅很大的話,邢杲乃是主簿出身,刀筆小吏而已。更何況麾下沒有什么能征慣戰的將領,潛力遠不如羊侃部。
現在他該占的地方占了,不該占的地方也占了。馬上就要到春耕,麾下部眾只怕很多人都想著地里的農時。他麾下人馬越多,肯定越是缺糧。
青徐之地有羊侃和邢杲這兩波叛亂,必然是土地成片的荒蕪,我料定青黃不接之時,就是邢杲大軍即將崩潰的時候。這家伙看起來龐大,實際上比羊侃要好對付。”
楊椿繼續點頭,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在等著劉益守的下文。
“擊敗這兩波人馬以后,稍作休整,我便會帶兵前往睢陽商丘,與梁軍戰斗。”
劉益守十分篤定的說道。
一直不開口的楊椿,這才面露笑容道“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好高騖遠,青徐之地太大,你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