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表情怪異的搖了搖頭,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北魏時期,與滑臺、金墉、虎牢相并列的,碻磝城被稱為“河南四鎮”之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具體說來,就是南方鉗制北魏,頂在對方腰間的鋼錐
不過反過來說,北魏把碻磝城站著,目的只是不讓南方的梁國占領而已。不把敵人最想要的東西給他,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
所以李叔仁在被邢杲打敗后,將退兵主要安置在碻磝城,某種程度上說,已經把濟南郡本地的土豪跟世家“賣給”邢杲了。
一時間,劉益守也是有點理解這些恩怨情仇,想想濟南郡林太守的種種奇怪做法,似乎也能解釋得通了。
碻磝城扼守住了濟水南岸,這樣就斷絕了從北面來的流民,迂回包抄整個山東半島。要知道,這些流民本身就是抱著投靠邢杲,然后玩河北流民劫掠山東本地的戲碼。
之前宇文泰選擇在東阿城駐扎,也是因為,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不僅僅要跟濟南郡的世家打交道,還要跟朝廷中樞留下來的殘兵打交道。這些人,成事可能不足,但敗事那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直接接管碻磝城跟谷城么”
劉益守總算是知道了宇文泰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得不說,這一次針對東平郡世家的政治軍事行動,在政治上宇文泰可能沒什么動靜,但在軍事上,他拔除世家鄔堡的行動都是快準狠,來去如風,很有強者的干練風格。
如果不是宇文泰帶著少部分軍力邊打邊吸收人邊訓練壯大隊伍,只怕劉益守也很難將東平郡的土豪劣紳掛上旗桿,震懾這些不安分的世家豪強。
“不,我們只接管碻磝城。谷城城池單薄,位于官道的必經之地,四處無險可守,只是個前出的據點罷了。
碻磝城,才是防止邢杲斷我們后路的要沖。守住了碻磝城,退一萬步來說,我們可以從容的退到濟水北岸,然后直接退到河北。當然,我也不希望真有那一天,太狼狽了。”
于謹還在須昌城練兵,在這個時代,宇文泰的軍事能力,尚且沒有得到“證明”。但在劉益守前世,宇文泰的名字,那可是響當當的存在。對于他提出的收編碻磝城保后路的提議,劉益守不敢大意。
雖然這是屬于“節外生枝”的行為。
“此行,誰去碻磝城游說為好”
劉益守沉聲問道,宇文泰說了這么久,想必心里已經有定論了。
“都督,碻磝城內的守軍,現在必定驚弓之鳥。若是別人去勸降,那些人多半以為有詐。但若是都督親至,就不一樣了。
而且,都督在洛陽頗有聲望,又有博愛之名。如果能親自入碻磝城,必能兵不血刃拿下。這樣,我們的損失幾乎不會有,能得到的優勢,卻大得沒邊。
何去何從,請都督斟酌一二。”
宇文泰恭敬的給劉益守行了一禮。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需要好好的思考。
“容我想想,最遲明天,就會定下來去還是不去。”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貼身內侍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在御書房門外,對著正在批閱奏折的元子攸叫嚷道。這位貼身內侍早在彭城王府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元子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