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所謂忠誠嘛,他劉某人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塊錢都沒有帶過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膽子,謀略和老命換回來的。
真要說起來,其實沒什么事情是他劉都督不敢做的世家又怎樣,皇帝又怎樣,劉益守根本就不覺得這些人有多高貴。
沒有路,我就用手里的刀殺一條血路出來,大廈將傾之時,投到梁國一邊,也未嘗不可。只不過要不要投,什么時候投,投了以后要怎么樣,這些才是問題的本質。
“早點睡吧,我先把這份政令寫完。”
劉益守輕輕擺了擺手說道,用手蓋住了寫完的部分。不過賈春花還是看到了上面關于青徐之地山川沼澤的利益分配辦法。
“阿郎寫這些,青徐的平民百姓,真的會感激你么”
賈春花輕聲問道。
“你給乞丐一文錢,難道是希望他感激你”
劉益守頭也不抬的反問道,賈春花無言以對。她沉默片刻,用粗糙的手掌摩挲劉益守俊朗的臉龐,緩緩說道
“阿郎,我知道,我們不會在青徐待很久的,從你對待這里世家豪強的態度我就知道,我們遲早會走的。
你現在對那些佃戶們再好,對那些薄有田產的農戶們再好,,而這些人祖祖輩輩生活在此,不會跟我們一起走。
一旦我們走了,那些世家扎根于此,一定會瘋狂報復那些曾經幫助過我們的百姓們。
到那時候,你現在做的一切,不就白做了么甚至你什么都不做,他們那時候不過是茍活。而你現在做得越多,他們那時候反而會丟了性命。”
聽到這話,劉益守放下筆,正色道
“正因為有這些不知死活的世家,所以邢杲之流,才能橫行青徐不是么得虧是他只關照河北來的流民,如果他對本地貧民也能有免稅三年的政策,我們也不用做什么,直接卷鋪蓋走人好了。”
劉益守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們能救一群人,救不了天下人。我能做的,不過問心無愧四個字而已。至于我們走了以后會怎么樣,那些我沒法管,也沒有能力去管。
反抗過,綁在身上的繩索總會松一些。等將來我有了一郡之地,一州之地,甚至是一國之地,再來談這個問題吧。”
不知為何,賈春花這一刻忽然感覺劉益守有點可憐,甚至是有點悲哀。如果世道壞了,滿世界的都是壞人,好人做一件好事,反而會被認為是怪物。那些壞人還會嘲笑好人是蠢豬。
正如同現在魏國這個黑白顛倒,是非不分,淫亂下賤的世道。
“是啊,世家豪強們已經有那么多人替他們說話,多阿郎一個不多,他們還會看不起阿郎。
窮苦人家沒什么人替他們說話,多了阿郎一個,阿郎就是他們的命根,他們會用命去報答你的恩情。
阿郎不是經常說什么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么,我覺得你肯定能做到想做的事情。”
賈春花異常篤定的說道。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劉益守滿臉無所謂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