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謹拱手行禮,領命而去。
王偉還想說什么,卻見劉益守微微搖頭道“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邢杲軍的人頭堆京觀,總比歷城內眾人的人頭堆京觀要好得多。
你且歇著,養精蓄銳,天黑再攜我書信入歷城,好好威風威風。我想,你只要不直接扇人耳光,在那里要怎么囂張都可以。”
劉益守再次拍了拍王偉的肩膀,意味深長。
歷城門前的那支魏軍,在城門外弓箭可以夠到的地方,筑起京觀。歷城城頭的大小官員,世家族老乃至家中重要成員,全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
稍微估算了一下人頭數量,只怕三四千是有的誰都不敢下令放箭,甚至連類似話題都不敢說
那么問題來了,這么多人頭筑起的京觀,它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林太守和郡兵無辜的平民還是邢杲軍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卻又心驚膽寒。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東平郡過來的這支魏軍在歷城門口擺上京觀,非同小可,決不可等閑視之。
他們隱隱覺得低估了劉益守這個人,卻又不是很確定。
在城下魏軍堆京觀的時候,城墻上的弓弩手,連拿弓箭的手都在抖。平日里他們也就是種種地,耕耕田。沒事的時候被集結起來參與郡兵的集訓。
哪里見過這種恐怖架勢
他們活一輩子,雖然哪里哪里被屠城的事情時有耳聞,但京觀這種東西,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一直到黃昏時分,城外才傳來消息,說信使求見歷城房長史。
見房象,而不是見林太守,說明城外大軍對城內的情況了若指掌
“把使者迎進來吧。”
房象無奈嘆息了一聲,命人打開城門小門,讓對方大軍使者,也就是王偉。進入城內。而城外大軍,并沒有借機攻城。他們巋然不動,仿佛山岳,同時又不扎營,似乎很篤定歷城守軍一定會開城門。
“還沒請教使者大名”
和王偉一見面,房象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不低不行,且不說他自己本人就是“內應”,就說城外那支大軍,就不是好惹的。
“在下王偉,劉都督帳下長史,先不要說話,等你們看了我家都督的信再說。”
王偉的態度,漠然中帶著傲慢與囂張。他這有恃無恐的態度,更讓人感覺城外那支大軍是有備而來。
房象接過信,一目十行的看完,臉色大變他將信件遞給城頭簽押房內的眾人傳閱,幾乎每個人的表情,都跟房象大同小異。
總之,就是感覺非常不好。這種情緒的大部分是恐懼與后怕,小部分是憤怒與羞愧。
“諸位,我軍,在垣苗城遺址附近,伏擊邢杲偷襲大軍,事后統計,約五千精銳。據俘虜交代,邢杲就在軍中,但是我們沒有發現他的尸體,大概是逃走了。
事后統計,俘虜外加尸首,約五千人,邢杲大概僅以身免。”
王偉微微的昂著頭,語氣里充滿了傲慢與得意。在場眾人面面相覷,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信里面說得語焉不詳,大意是聽聞邢杲欲奇襲歷城,故在陰陽渠埋伏。幸得伏擊成功,于是提軍到歷城以示警戒,防止邢杲再度偷襲。
這封信綿里藏針,表面上說自己是來歷城幫你擊退邢杲大軍的,實則暗藏深意,細思極恐。
“劉都督高義,我等真是無以為報啊”
“是啊是啊,多虧劉將軍出手,歷城才免遭邢杲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