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春秋時就建城,因殷商遺民索氏而出名,因此流經滎陽以南的這條河被命名為索河,滎陽城原本叫大索城。
西晉的時候,滎陽城,也就是大索城被毀于戰火。當地大戶出身的張卓、董邁等遭遇饑荒戰亂,于是聚集流民,在穿過舊滎陽城的索河西南面,建立塢堡,名為大柵塢,后改名為大柵城。
至太平真君八年,豫州刺史崔白自虎牢移州治此,又向東擴建。孝文帝南遷后,以大柵城為基礎擴建的滎陽城,變成了郡治,而大索城被廢棄不用,一些無家可歸的窮人聚集于此,艱難度日。
之前劉益守從北面而來,并未渡過位于滎陽城東的索河,就直接進入了主城。而廢棄了的大索城,當時也未引起他的關注。
只不過,劉益守不關注,不代表費穆不關注,更不代表陳慶之不關注。
滎陽城下,旌旗獵獵,攻城器械已經準備完畢。陳慶之并不是孤軍奮戰,他身后還有數目相當可觀的魏軍,嗯,隸屬于元顥的“新魏軍”,在為陳慶之的梁軍輜重糧草,各類器械。
并且還承擔了打掃雜務,占領城池,保護糧道等輔助工作。這樣陳慶之就可以甩開膀子去對付需要啃的硬骨頭。
這一路走來,其實最難的一戰還是最開始的時候。等拿下了睢陽城,獲得了大量魏軍的補給,陳慶之后面的路便好走了許多。
“都督,斥候來報,魏軍主將費穆,也在廢棄的大索城囤積重兵,兩城互為犄角,隔河相望。”
楊忠對著陳慶之拱手行了一禮,眉頭緊鎖,心中的感受略有些復雜。
他是所謂的“北人”,其實對于梁國并沒有多少歸屬感。而現在又是北魏內亂,元氏的元子攸跟元顥,其實也都是傀儡。
這場北伐可以說與這兩人有關,又可以說跟這兩人無關。楊忠覺得自己的立場似乎怎么樣都好,根本不存在忠誠與背叛這種說法。
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展現自己的實力,鍛煉自己的能力,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楊忠不作他想。
“你覺得,我們攻城應該如何費穆還是有點水平的。”
陳慶之面色平靜的看著高大的滎陽城,若有所思的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聽聞費穆為了守滎陽,整編了很多敗軍。他們人員互不統屬,初戰一定不能適應我軍的節奏。末將建議,不要分兵,集中所有兵力攻打滎陽城。”
楊忠的話,表面上看似乎什么也沒說,但內里另有深意。他是在暗示,不要分兵去攻打破敗的大索城,那可能是個陷阱。
上次攻打睢陽的時候,陳慶之就是先從周邊的堡壘開始下手的,費穆沙場老將,斷然不至于連這點道行也沒有,把別人犯過的大錯再犯一遍。
“若是我們攻打滎陽的時候,大索城里的魏軍攻我軍后方,如何”
陳慶之不動聲色問道。
“之前數次戰斗,魏軍應該已經知道,在野外作戰,我們不懼任何敵人。如果能把魏軍從大索城里引出來,那反而好對付。但末將以為,他們應該不會上當的。”
楊忠恭敬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陳慶之微微點頭道“此番攻打滎陽,你為先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