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死的人,不動聲色的就自盡了,何必搞如此大陣仗?
可是若此時圍觀的人覺得沒勁散了,天臺上的家伙反而會下不來臺,你說真要到那種情況,他是跳呢,還是不跳呢?
此時元顥就好比這個要跳樓的人,陳慶之問:需不需要我帶人去滅了劉益守?
元顥不敢接茬。
白袍軍不滿七千,合起來戰力頗為強大。但是若是分兵,一邊分多少?
人數少了,不頂用。多了的話,還不如不分。
要是陳慶之直接把白袍軍全帶走,誰來守洛陽?要知道爾朱兆的三千精兵就在離洛陽不遠的河陽關盯著在呢!
陳慶之要是帶兵離開了,元顥晚上睡覺都害怕爾朱榮會突襲洛陽割了他腦袋。
這絕非玩笑,因為洛陽城本身,防御是千瘡百孔。數萬兵馬擺上城墻,都會因為城池太大,都沒法全部占滿。
“那個,京畿的防御,還離不開陳將軍和麾下虎賁。那個劉益守雖然可惡,但是朕可以命滎陽以南的守軍將其圍殲。”
元顥言不由衷的說道。
陳慶之又不打算真的帶兵去消滅劉益守,剛才是為了給馬佛念解圍。元顥這樣說,陳慶之順勢下臺階,拱手道:“魏國天子如果有需要,在下隨時候命。軍務在身,在下先走了,告辭。”
陳慶之用眼神制止了想繼續嘲諷元顥的馬佛念,帶著他離開了洛陽宮。
走在洛陽的街面上,看著四周蕭條破敗的景象,陳慶之輕嘆道:“當年洛陽繁華尤在建康之上,不過數十年時間,就已然落敗至此,豈不令人唏噓感慨。”
“都督,元顥那混球,私下里不少小動作,重用降將費穆,假以時日,待他整軍完畢,只怕還要跟我們翻臉!”
馬佛念壓低聲音,做了個劈砍的動作道:“不如末將假扮匪類,今夜入洛陽宮將那元顥給做了,然后我們扶持他兒子上位,都督以為如何?”
聽到這話,陳慶之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只是微笑著搖頭,卻并沒有呵斥馬佛念。
“魏國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斗吧。倒是有件要緊事,河陽關的爾朱兆,釘在這個位置,讓我骨鯁在喉。
今夜集中所有兵馬,強攻河陽關,務必要把他們趕到河對岸的北中城里面去。如果攻打河陽關順利,那么我們一鼓作氣攻打北中城,攻下來以后,占據此地。
然后在北中城旁邊修建附城,互為犄角。”
已經有河陽關了,為什么還要在北中城周邊建城呢?
馬佛念有些不理解。
陳慶之沉聲說道:“洛陽城內外皆是鼠輩。若是我們依托于河陽關,他們定然以為我們力有不逮。戰陣之上,稍微一點點猶豫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就是要在黃河以北,跟爾朱榮的人馬決戰!這樣洛陽京畿的那些鼠輩們,自然能安心給我們提供糧草輜重。
雖然不知道爾朱榮什么時候會來,但他一定會來,而且會跟我們決戰于北中城周邊。至于那個劉益守,隨他去吧,我們決不能分兵去對付他。”
白袍軍決不能分兵,這個不僅陳慶之頭腦非常清楚,他麾下眾將更是心知肚明。
“都督,其實到這一步,我們已經可以回梁國了吧。”
馬佛念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