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昊愣了愣,露出無奈的笑容:“誰說我要殺人了?好了,你趕緊去幫鄭樊吧!”
“是……”許誠點頭離去。
看著弟弟依然稚嫩卻已經逐漸開始變的健壯的后背,許昊默默喘了口氣,家人的成長讓他感到了欣慰。
念罷,他默默起身,邁步而出。
云中城外廖厝鎮,回春商行主要在此地進行藥材交易,作為此地實力排名頂尖的供貨商長年來賺的盆滿缽滿。
天近黃昏,空氣濕熱,燕雀低飛,烏云自橫天山脈北側滾滾而下。開始還憋悶的不行,很快雨點便淅瀝起來,直至瓢潑僅僅幾分鐘時間而已。
掌柜卞海抽著煙桿和賬房先生正坐在屋內,淡淡煙氣繚繞,每周的出貨供貨都要進行盤點。
作為跑藥材售賣的大商行,管理方面必須足夠嚴格。
“掌柜,本周的共出貨益母草五百斤,穿心蓮兩千斤,金錢草……”賬房先生年紀不小,捋著白胡子,棗核般的腦殼輕輕搖晃,即便作生意也始終保持著讀書人的習性。
卞海不以為意,用力吸了一口,吞云吐霧的同時靜靜聆聽。
此刻賬房先生突然話音一轉道:“馬家上個月買了十枚金豆子的貨,可今天還未償還。還有……”
“去!找李麻子處理,亮了刀子那幫土鱉都得老實!”卞海擺手,臉露不屑,最后嗡聲喝道:“把總數報給我就好!”
“咳!是。本周店里收入一百零九枚金豆子……折合銅板是……”賬房先生輕聲報著收入,這個數相當驚人,作為供藥商,全年足有過千枚金豆子的進項,在云中城內可以說數一數二。
若讓外面的普通苦哈哈們聽到,抹淚上吊的心都有。
貧富的差距巨大,有人吃糠啃野菜也不夠,有人卻是金錢淹腳,當然一切奠基在后面的便是實力。
“咚咚!”驀然間,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卞海眉頭微蹙,已經打烊,還下著大雨,這個時候有誰會來?他輕輕努了努嘴,賬房先生立即識相起身來到門前道:“咳咳……!誰啊——?已經打烊了,有事明天的——”
老頭咬文嚼字,把聲音拉的老長,窮酸勁即便做了生意也難以改變。
“生意上門,難道不要?”出人意料,外面男子的聲音很清澈,聽著年紀不太大。
“明天再來吧……”賬房不耐煩,時候不太早了,他還要早點回去。
藥材交易都選在早上,沒有人天近黃昏才出現的。很明顯,這是不懂規矩!
“慢著——”卞海立即伸手,起身來到其旁邊,錢沒人不喜歡,尤其是生意上門,賬房先生的利錢掙著死數,生意多寡對其沒有太大誘惑力。
可掌柜的便不同了,聽到生意上門,耳畔仿佛已經聽到了金豆子掉在盤子里的叮咚聲。
“你是哪家藥鋪的?這大雨傾盆的咋這個時候來?要什么藥材?”卞海連拋了三個問題,事實上,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錢的多少。
若是小打小鬧,那回頭再說,他懶的破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