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斬心魔這個概念,你們有沒有這個,佛門修士,修為高深了,就容易陷入某種圣人潔癖,但凡做了一點點傷天害理的事情,心境中就有邪念滋生,很容易化為魔頭,阻撓你的修煉,甚至讓你走火入魔”
中年男子聽懂了盧仚的話,他的聲音變得有點冷淡“所以,道友做了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可否說來聽聽”
盧仚點點頭,他幽幽說道“我雙手血腥,殺人無數”
他伸出兩只手,修長手掌,輪廓分明肌肉,色澤一如他的皮膚,白皙中泛著一絲暗金色神光,給人一種極其厚重、有力,好似金屬鑄成的奇異感覺。
“果然是兇徒”那少女又叫嚷了起來“師傅,他都說了,他殺人無數”
盧仚朝著那少女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我殺了很多人親手殺的人,以千萬計罷但是因我而死的人,怕是不下兆億彌羅教、水神宮兩家治下,世俗中的附庸仙朝,大戰七年死了多少黎民百姓,基本上都要算到我的頭上”
他舉起雙手,朝著臉色慘變的中年男子晃了晃“你看看,你看看,我這一雙手,是不是血跡斑斑,纏繞了無數冤魂”
中年男子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
他苦澀說道“道友莫要說笑,道友都說了,你并非彌羅教弟子,兩宗大戰,生靈涂炭,這等罪過,怎能算到你的頭上”
盧仚微微一笑,輕輕搖頭“我的確不是彌羅教弟子,但是,宋無法那老家伙,見了我都要跪地行禮,叫一聲主上才是。和水神宮的那一場大戰,是我給他們設的一個局,水神宮上套了,所以,他們被滅門了。”
中年男子下意識的向后連連倒退。
他身后的少女還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么,她嗤笑道“師傅,這廝好大的口氣,彌羅教太上大長老宋無法何等身份,他豈是”
盧仚隨手掏出了一枚紫玉做成的令牌。
他晃了晃,令牌上頓時一道道強橫的法力波動翻滾而出,下方的大江頓時掀起了數丈高的大浪。盧仚朝著那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一片的中年男子說道“你看,彌羅教的掌教令牌在我手中呵呵,你們覺得,這令牌我是怎么弄到的”
中年男子額頭上冷汗潺潺而下,他嘶聲道“前前輩”
盧仚收起令牌,背著手,靜靜的眺望著一江之隔那一重重山嶺,那邊,可就是青陽門的地盤了。
“所以我說,我剛剛在這里,是在自問,自省,斬心魔,問本心。”盧仚幽幽道“兩大宗門鏖戰七年,黎民百姓死傷無數死掉的百姓,比我這輩子見過的銅錢還要多出百倍、千倍”
盧仚計算了一下他在鎬京城的小買賣賺取的巨額財富。
嗯,彌羅教、水神宮,兩家宗門的地盤上,過去幾年死掉的黎民百姓,總數肯定比他這別字賺到手的銅錢還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
這些人,的確都是因為他而死。
如果不是他,彌羅教和水神宮吃錯藥了會打起來
就算有摩擦沖突,元靈天的百強宗門之間,也不可能爆發那等不留余地的滅門大戰,大家隨便死傷數千普通弟子,賠償點靈晶、丹藥,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是因為他,水神宮盡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