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悚然“林家的動作,這么快”
聽這語氣不善,顯然,是青羊林氏的援兵到了但是從青羊山到這鎮魔嶺,路途何等遙遠,就算林震霆、林浩然發出了求救信號,青羊林氏的反應,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只是,顧不上思慮這些有的沒的東西,盧仚下意識的朝著聲音傳來之處望了過去。
仙光漫天,祥云彌漫,磅礴的道韻波動呼嘯而來,有瑞氣千條橫空,有七彩霓虹亂旋,白鶴輕鳴聲響徹云霄,芝草清香氣彌漫虛空。一隊又一隊內著重甲,外披戰袍,手持長戟,腰間懸掛金鞭、金锏,雄赳赳氣昂昂的仙兵神將昂首挺胸,踏云而來;一對又一對手提香爐,捧著各色儀仗禮器,生得千嬌百媚,遍體馨香的仙女仙娥面帶微笑,娉娉婷婷緩步而行。
又有一對對生得粉嫩白皙的男女童兒,捧著各色玉盤金盆,上面裝滿了仙丹靈藥,各色奇珍異果,一個個滿臉傲氣,看誰都先翻一個白眼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跨乘各色蛟龍、鸞鳳,在祥云中緩緩而行。
在那漫天祥云、紫氣瑞靄中,一座碩大的仙宮噴薄而出。
那方圓上萬畝的仙宮下方,赫然是一頭體積龐大的龍龜。
這龍龜黑頭而金甲,四足呈古樸斑駁的青銅色,巨大的爪子在空中輕輕一劃,就攪動了虛空,激蕩得道韻亂滾。背負著那般巨大的一座仙宮,她在虛空中飛行的速度,卻宛如電光,一路破空,帶起沉悶巨響。
那仙宮正前方,大片霞光凝成的廣場上,三座仙玉高臺巍然矗立,每一座高臺上,都搭建著一座云廬,七彩祥云凝成了九重云幢,穩穩的罩定了下方云床。
三張云床上,分別坐了一名身穿長衫,外罩羽披,手持如意,三人做一般打扮,只是長衫、羽披色澤不一的老人。他們一個個面如古月、氣息雍容從容,通體道韻濃郁宛如實質,一縷縷道光從天靈處沖出,在他們頭頂凝成一輪皓月,放出無量光華照耀虛空。
那仙宮距離這邊還有百萬里之遙,三位老人放出的道光就猶如海潮一樣洶涌而來。
元覺和尚罩定虛空,鎮壓萬物的紫青色佛光和那洶涌道光狠狠撞擊在一起。就聽得一連串天籟妙音傳來,好似有日月行空,就從眾人的耳朵邊隆隆滾過,元覺和尚身體微微一顫,他放出的佛光大片大片的崩碎,籠罩的范圍頃刻間塌縮到了身周千里之地。
那三位老人居中的那位右手一動,手中捧著的龍紋玉如意驟然化為一道精光騰空而起。
大片靈芝狀祥云呼嘯落下,祥云中無數紫氣化為一個個巨大的光旋漩渦急速旋轉,伴隨著刺耳的撕裂聲,罩定林震霆、林浩然的佛光被生生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兩人的神魂發出一聲歡呼,被那一道龍紋玉如意輕輕提起,頃刻間就飛回了那座氣勢磅礴的仙宮。
“老祖”林震霆和林浩然同時放聲大哭“老祖為我等做主這賊禿,欺人太甚”
剛剛還口口聲聲元覺大師、法海大師,眼下勐不丁的看到自家可以做主的老祖宗來了,兩人當即改口,又從大師變成了賊禿
盧仚搖頭輕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如此變幻臉譜,這青羊林氏的家教啊端的是小人,毫無君子之風”
元覺和尚放聲大笑,他通體佛力涌動,生生穩住了身邊被轟擊得虛浮破碎的鎮獄佛光“徒兒說得極是,這兩儀天道門,男盜女娼者多矣,君子嘛早已絕種,哪里有什么君子”
仙光繚繞,那龐大的仙宮頃刻間就逼近到了不足百里之地,那背負著仙宮的巨大龍龜四爪輕輕一劃,就好似四條巨大的船錨鎖定了虛空,龐然身軀穩穩停下。
區區百里之地,對于哪怕真仙一重天的小仙人來說,那也是近在遲尺一般。
盧仚,甚至能看清三個老人白皙光潔的面皮上,那一根根迎風亂晃的細小絨毛。
“來者何人”元覺和尚雙手合十,首先發問。
對于林震霆和林浩然的神魂被人強行解救,元覺和尚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氣度從容,語氣平和,不急不躁,沉肅有力的聲音如暮鼓晨鐘,震得方圓萬里回音不絕。
“老夫,林太一”正中那老人收回龍紋玉如意,澹然頷首。
“老夫,林上玄。”林太一左手側的老人瞇了瞇眼睛。
“老夫,林上素。”林太一右手側的老人抿了抿嘴,嘴唇變得薄如刀鋒,透出了一股子刻薄尖酸的味道“敢問,咱家兩個不成器的小兒,怎么得罪了諸位大師,導致他們肉身被毀,神魂重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