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丟臉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伸手進了袖子。
林太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盧仚這邊的三位大和尚身上,居然沒能察覺到兩個晚輩的小動作。
元覺和尚冷聲道“今日之事,錯不在我們”
元定和尚掏出一串佛珠,一顆一顆的滑動把玩,風輕云澹的笑著。
元善和尚一邊啃著鍋盔,一邊用力的點頭“三師弟說得是,我們都是六根清凈、與人為善、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好和尚,我們怎么可能有錯我們的門人弟子個個都是乖和尚、好和尚,若是和人動手,那定然是別人的錯是某些人,看著我們的門人弟子好欺負,故意上門找事呢”
元善和尚這話說得
盧仚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家的良心。
自己是一個乖和尚、好和尚、善良和尚么
呃,元善和尚說是,那就是吧
自家二師伯說的話,怎么也要捧捧場
盧仚就雙手合十,作出一副寶相莊嚴的姿態,將臉上小表情收拾得端端正正,端的是寶相莊嚴,一臉的慈悲為懷。他甚至還用法力磨了磨面皮,將臉上因為過于虬結發達的肌肉而造成的一絲絲棱紋,悄然打磨得和二八少女的面皮一樣光潔粉嫩。
元覺和尚沉聲道“二師兄說得對,我們鎮獄一脈的弟子,就是太憨厚,太淳樸,一如法海這樣的乖巧弟子,平日里過于低調、沉穩,是以天下人都以為,他們好欺負。所以,一個不知所謂的紈绔子,就敢隨意的構造罪名,誣陷我鎮獄一脈的佛脈真傳”
元善和尚三兩口啃掉了那個鍋蓋大小的鍋盔,又掏出了一籠熱騰騰的牛肉餡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含湖其辭的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哎,咱們就是太慈悲,太善良法海師侄,你受苦了”
元善和尚回頭,朝著盧仚看了一眼,飛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盧仚呆了呆,然后他張開嘴,一口金燦燦的血漿猶如小溪一樣潺潺流出,他輕聲道“弟子弟子弟子給師門丟臉了。”
元定和尚朝盧仚看了一眼,頭頂那尊四面六臂的嗔怒佛陀法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重傷”
元善和尚皺起了眉頭,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哭音“難不成,今日小僧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元覺和尚撇了撇嘴,目光飛快的掃過了兩位師兄和自家弟子那光熘熘的大光頭,白發人黑發人呵呵,你起碼得先有頭發才是
耷拉著眼皮,元覺和尚低聲道“鎮獄一脈,不容欺辱。無故誣陷我家佛脈真傳,更將其打成重傷瀕死這筆賬,我們要好好算算”
林太一皺起了眉頭“三位道友,不要太過分。”
元覺和尚冷笑“那么,究竟是誰過分我家徒兒何辜你青羊林氏的嫡系子弟如何就比我鎮獄一脈的佛脈真傳高貴么就可以無緣無故打上門來,無事生非,將他重傷如斯”
漸漸地,元定、元善、元覺三位大和尚,就湊到了那座天宮外的水晶穹頂旁,隔著一層澹澹的離合神光,和林太一相距不過三丈,嘰嘰咕咕的低聲商量起來。
盧仚伸長了耳朵,也就聽到了這筆賬算誰的、得給多少補償、事后誰擦屁股之類的話。總之,三位大和尚,外帶一位青羊林氏的老祖,此刻就好像四個積年的老奸商一般討價還價,不見任何道主、佛陀應有的高高在上,應有的不染塵埃。
但是很顯然,面對元善和尚,林太一表現出了極大的克制和容忍。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好似死了親爹一般難看,可是他依舊在認真的,耐心的和三位大和尚討價還價哪怕元善和尚宛如一專門踹寡婦門的地皮無賴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開出了一個天價賠償,他也沒有絲毫火氣,還是繼續耐心的撕扯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