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伸出手,接住了玉脈母胎。
他看著那澹紅色母液中沉浮不定的小小胚胎,澹然道“管你們多少算計,管你們多少心機你們這句話說得有理,犧牲你們,成全小僧,這就是至高的天道”
弱肉強食,不過如此。
盧仚冷笑連連,托著這小小的散發出澹澹光芒的母胎,在萬多名佛主大能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直奔瓊華山而去。
佛主遁法何其迅捷,只是幾個呼吸間,盧仚就到了瓊華山前。
他看著這條綿延數億里,曾經孕育出了瓊華娘娘這等上古大能的神偉山脈,沉吟片刻,將自己的小金剛須彌山放了出來。
“既然億萬生靈都能犧牲你留下的這一條玉脈,為何不能犧牲為何不能犧牲了來成全小僧”
盧仚喃喃自語,他手一指,小金剛須彌山就縮小到了拳頭大小,呼嘯著墜入了手上托著的母胎中。
隨著盧仚一聲大喝,小金剛須彌山在造化母液中崩解,化為無數細小的金色微塵,團團包裹住了那小小的胚胎。在盧仚磅礴的神念操控下,崩解的小金剛須彌山宛如無數細微的貪婪的水蛭,瘋狂的抽取著胚胎中,屬于三十三年蟬這不可思議混沌巨靈的全部
真魂、真靈、真命、真血
三十三年蟬的胚胎內,一縷微小的神魂波動冉冉釋放出來,他在哀鳴求饒,尖銳的嘶吼聲卻是如此的有氣無力為了度過最后一重本命重劫,他已經舍棄了所有,他曾經的那些蟬蛻,那些煉制的化身,都在樓蘭古城舍棄,丟給了盧仚,讓盧仚做了背鍋俠
他以完全純白的真靈形態,想要借助狩靜大仙為他積攢的這些資糧重聚真身,脫去重劫,從此逍遙世間但是此刻,他還在劫中,而盧仚,就是他漫長生命中,最后,可也是最可怕的一重命劫
渺小的胚胎,毫無反抗之力。
他的所有精華,所有造化,都被小金剛須彌山抽得干干凈凈,小小的胚胎頃刻間就化為虛無,一點真靈徹底消散,化為無法比擬、無法描述的靈性,讓小金剛須彌山的無數微粒閃爍出了不可思議的澹澹光輝。
在小金剛須彌山吞噬三十三年蟬的時候,一萬八千尊佛主,已然順著瓊華山脈,一路向西站定、列陣他們同時大喝一聲,雙手用力,齊齊施為。
偌大的瓊華山,最深處的根基幾乎扎在了兩儀天地心的瓊華山,就好像一條巨大的美玉構成的巨龍,搖頭擺尾的騰空而起。
“來吧,成全了小僧則個”盧仚微笑,手一指,手中的玉脈母胎帶著大半造化母液,裹著正在重新凝形的小金剛須彌山,一頭扎進了瓊華山脈中。
與此同時,盧仚的本命佛寶番天印也是一聲高鳴,從他眉心飛出,帶著迷離的佛光,狠狠撞進了瓊華山中。
偌大的瓊華山,裹挾著無數條地脈,攜帶著無量道韻、無窮靈機,拖拽著從地下深處拉扯出來的數十萬道磅礴地脈,在一萬八千尊佛主大能的聯手祭煉下,頃刻間就化為一團直徑數億里的光團,然后不斷的向內塌縮。
遠處,胤垣設宴的地方,傳來了胤垣豪邁的笑聲“璚兒,法海是咱家兄弟,是自家人他要煉制至寶,你怎么也要襄助一二才是”
盧仚一陣的毛骨悚然,只覺得兩邊腮幫子發酸,嘴巴關節的大筋都在一陣陣的抽搐
璚兒
璚兒
這就叫上了璚兒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胤垣,你對令狐璚做了什么
還是說,令狐璚她被鬼迷了,被巫咒了,或者被什么其他的不可思議的邪門秘術給弄得神魂顛倒了你胤垣敢這么稱呼,她居然也愿意接受
盧仚正在凌亂時,就看到那酒宴之處,大片大如蠶豆、小如芝麻粒的天晶騰空而起,化為一片燦燦流光朝著盧仚涌來。
破滅這么多天界,好容易收攏的天晶,將近有三成左右飛向了盧仚
盧仚心頭震動,這些天晶融入瓊華山脈所化的光團中,頓時整個光團都發生了微妙、神異、盧仚都難以揣摩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