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看不到盧仚的船影子了,蛇哥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咬著牙,低聲道“給三當家的傳話,趕緊的就說,那婊子的姘頭,勾結了不明來歷的流匪,對我西嵐寨,圖謀不軌”
幾個伙計拼命點頭,急匆匆的跑進了身后的哨塔,開始了一通搗鼓。
不多時,就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鐵羽鷂子騰空而起,帶起一縷極細的黑光,順著通道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兩塊黑石后面的通道,就是在無數亂石、砂礫、灰塵中,用禁法開辟。通道寬百多丈,綿延近千里,途中還有好幾處地方,有浮空的巨石充當守衛據點。這些巨石銘刻了禁制,懸浮在通道要害處鎮守,上面有哨塔、有住所,有數量不等的人手駐扎。
這些駐守的漢子,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但是見到了胤垣,一個個表現出來的態度,極其的怪異。
那模樣,讓盧仚莫名的感到熟悉
嗯,就好像,當年在大胤鎬京,那些中下層的官吏,見到了守宮監的小太監一樣的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簡直是完全一樣那些中下層的官吏,對于守宮監的小太監,那是從骨子里的看不起,打心眼里的恨之入骨。
但是這些小太監身后有胤垣這個皇帝,有魚長樂這個監公做靠山,這些中下層的官吏們,看不起這些小太監,卻又只能舔著臉逢迎、熘須
嗯,這些漢子對待胤垣的態度,就有這么點意思了。
盧仚覺得很有趣。
胤垣這又是做了什么好事
他不斷的向胤垣打聽,這些日子,胤垣過得怎么樣,白黿一切是否安好,令狐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魚老公最近怎樣了
盧仚問得殷勤,胤垣則是顧左右而言他,嘻嘻哈哈的,始終不做正面回答。
看著他那張心虛的面龐,盧仚就知道,這廝怕是又沒做什么好勾當吧
船兒駛出了通道,前方微光乍亮處,顯出了清微微一片方圓百萬里的虛空。一塊塊直徑百丈的銀白色石塊,按照某種奇異的陣勢方位懸浮在空中,散發出一細微的磁場,將無數的碎石、砂礫、灰塵等,逼出了老遠,這才開辟出了這么一片清天。
在這一片清澈無塵,干干凈凈的百萬里虛空中,一塊大體呈桑葉性,最長處有三四十萬里,最寬處有二十三四萬里的陸塊,正靜靜的懸浮在正中。
小小的陸塊,但是道韻滋生,自然成就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圍繞著這小陸塊,有純陽大道吸納靈機,化為三輪小小的太陽,成品字形從天穹上緩緩劃過。也有純陰大道吐納玄妙,化為兩路碩大的銀輪如今正在陸塊的背面慢吞吞的行進。
在通道出口處,通往前方陸塊的方向,一字兒排開了數十條長達百丈,船殼完好無損,打磨得光潔滑熘,甚至還披掛了外掛甲板,看上去頗為威武的戰船。
這些戰船保養得不錯,而且船頭、兩舷上,都搭載了一架又一架的床弩。
每一條戰船上,床弩數量都在三十架上下。
這份武力,就很可觀了。
更不要說戰船的下層,兩舷船甲板上,開了密密麻麻的射孔。長寬尺許的射孔中,隱隱可見人影閃爍,不問可知,里面有人手持強弓硬弩的戒備著,一旦開戰,這兩側數以百計的射孔內,密集的箭失轟出,殺傷力也不容小覷。
盧仚的兩條船兒慢悠悠的向前行進。
前方一條百丈戰船的船殼上,禁制符文亮起,戰船慢吞吞的朝著這邊行來。一名身披半身甲,沒有戴盔,腦袋刮得光熘熘可以當鏡子使用,臉上滿是疤痕,端的一副標準惡人模樣的大漢雙手抱胸,穩穩當當的站在船頭,齜牙咧嘴的朝著胤垣這邊笑著。
“唉喲,小陰,你前些日子不是賭咒發誓,說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吃,吃什么來著”
大漢身后,一名生得頗有幾分俊俏,著白衫,穿銀甲,手持一桿纏蛟亮銀槍,打扮得頗為水靈鮮明的青年上前了兩步,齜牙咧嘴的樂道“君子,捕食,軟飯嚇,這話可是你小陰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