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修士,對于人心向背,對于生靈的神魂波動,那是無比的敏銳。
就好似蒲公英盛開的花朵,其絨毛輕柔而敏感,哪怕是最輕巧的風吹過,他們都能產生極其強烈而敏感的反應。
高挑僧人有點惱羞成怒。
他看著盧仚,低聲道“想不到,居然能碰到一個正經的,古佛修只是,敢問師兄,今時今日、當今之世,爾等道路,早已是死路一條,師兄就怎么敢,怎么能,怎么愿,繼續走這毫無前途可言的古修之道”
盧仚面帶微笑看著高挑僧人。
古佛修
什么鬼
死路一條
什么鬼
古修之路
咳咳,抱歉,你說的什么,小僧一個字一個字聽得清楚,卻沒聽明白。
當然,盧仚不可能自曝其短,他滿臉溫和的笑看著對方,緩緩說道“師兄狹隘了所謂”
大鸚鵡得意洋洋的搶了盧仚的話“所謂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孫子,你又不是你爹,怎能知道你爹有多大的本事”
盧仚沒吭聲。
大鸚鵡這張臭嘴實在是欠收拾。
但是,是自己從小養大,親自從蛋里面孵出來的大鸚鵡啊罷了,他的話,有時候,還是蠻有道理的。
輕咳一聲,盧仚輕聲道“錯了,錯了,輩分錯了。”
大鸚鵡很認真的歪著頭想了一瞬間,重新開口“所謂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灰孫子,你又不是你祖爺爺,怎能知道你祖爺爺有多大的本事”
高挑僧人澹紫色的面皮,逐漸變成了紫黑色。
他看看盧仚,再看看大鸚鵡,連連冷笑起來。
高挑僧人承認,論嘴皮子,他真比不過盧仚和大鸚鵡但是,當今之世,在這原始荒原中廝混的佛修,誰還耍嘴皮子啊
一言不合,拔刀就干
高挑僧人咬破舌尖,一口血水連帶著大概三錢重的一小塊碎舌頭噴在了手中鈴鐺上。鈴鐺發出低沉的震鳴聲,將他的血肉一口吞了下去,隨后鈴鐺急速膨脹,迅速在他手中化為一尺高下的一口小鐘。
高挑僧人一聲輕喝,右手食指內血液流動聲響起,他纖細的右手手指驟然充血、膨脹,化為胡蘿卜粗細。紫黑色的手指宛如鐘槌,冬的一聲落在了小鐘上。
一圈圈肉眼可見,細細密密的聲波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
虛空中,紫紅色的血光亂閃,天地一片搖晃,虛空中好似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無形漩渦出現,每一個漩渦中,都有一張痛苦扭曲的面孔浮現。
這些慘白色的面龐齊齊張開嘴,朝著盧仚嘶聲尖嘯“你來了”
一聲尖嘯,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