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嚇得魂飛天外。
他感受到無量的數據和信息,順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深深一瞥’洶涌而來,就要涌入他的神魂……在時間尺度上,并沒有‘視力’這個概念,并不存在說,‘你只是看到了這一個時間刻度上某一個范圍內發生的事情’。
任何跳出時間長河的大能,當你窺伺某一個時間刻度時,這個世間刻度上的所有信息,在這個世間刻度上存在的,所有世界,所有宇宙,所有空間,所以次元,所有生靈,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有的行為導致的無數因果,都會毫無保留的向你塌縮,擠進你的神魂!
因為你‘看到’的,是‘這個時間刻度’!
冷汗狂飆,盧仚忙不迭的,傾盡全力想要收回自己窺視時間長河的目光……但是饒是他跑得極快,饒是他凝聚了速度道果,這一刻,他也來不及了……
眼看著盧仚的神魂就要被這一瞬間,諸天萬界無數虛空宇宙發生的無數時間堆砌而成的數據洪流湮滅時,一聲轟鳴震蕩,爛陀佛果爆出了燦燦佛光,化為一座無形的結界,隔絕了洶涌塌陷而來的數據狂潮。
盧仚一口老血從嗓子眼里沖出,他悶哼一聲,又硬生生將涌入口腔的鮮血吞了下去。
爛陀佛果護住了盧仚神魂,隔絕了洶涌的因果信息,盧仚近乎本能的掌握了‘如何正確的窺視時間長河’的神通,他小心翼翼的收斂神魂,收斂氣機,收斂了自身的一切因果……
太初混同珠極力放出幽光,包裹了盧仚的‘全部’,消泯了他的諸多因果牽扯。
就好像一個人,若是瞪大眼睛直視太陽,定然會被太陽射瞎了一對兒眼珠子……但是當他極力的閉上眼,只留下極細小的一條縫隙,用眼角余光窺伺太陽的邊緣地帶……更在一雙眼眸前架上厚厚的墨鏡片,那么無論這太陽又多么毒辣,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盧仚喘了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的,又朝著‘此時、此刻’的時間長河瞥了一眼。
極其小心的,用‘瞇成一條細縫’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時間長河……他看到了漫天血光洶涌,看到了滔天煞氣升騰,他看到了在天庭的北門外,漫天星光凝成的洪流瘋狂肆虐,沖毀了無數天庭的宮殿樓閣。
他看到了赑星相穿戴著全套的重甲,手持兩根重锏,蕩起一個個瘋狂的星光漩渦,猶如一頭闖入人間的地獄殺神,沖進了無數天庭將士組成的軍陣,重锏只是輕輕一擊,動輒就是數十個、上百個天兵天將組成的萬人方陣灰飛煙滅!
赑星相身后,他的數百近衛吶喊著,怒吼著,連同數以萬計的重甲將領,統轄著一時間無法計數的北門鎮守禁軍,伴隨著天庭北門外的四相星陣,卷起了無量星光,緊跟著赑星相,殺進了天庭。
天庭的東門,星光震蕩,一億兩千萬顆星辰沖天而起,化為一條背生雙翼的三頭惡龍,朝著北門星域方向感噴出了無數條雷霆。
天庭的西門,星光澎湃,同樣是一億兩千萬顆星辰震蕩七彩星華,一條雙頭、九尾、周身纏繞著無數顆凌厲劍丸那,形如白虎的圣獸揚天咆孝,不斷噴出一道道劍光、刀芒,直指北方。
天庭的南門么……那龐大星陣中形如朱雀的圣獸虛影也蓄勢待發。
但是天庭南門外,青帝的無數異族子嗣正密密麻麻的編成了一個空心的大肉球,看管著白黿、令狐璚和胤垣的幾個兒子……這些異族神色冷漠的遠遠眺望著北面的騷動,它們不動彈,這座星陣中的朱雀虛影,也就沒有和東門、西門外的星陣一般作出如此劇烈的反應。
盧仚有一種,這座南門外的星陣,絕大部分力量都用來防范這些異族的直覺!
只是,東門、西門的兩位鎮守星相,并沒有出手。
他們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赑星相帶著無數精銳在天庭的北域殺進殺出,殺得尸橫遍野、血流……咳,咳,被赑星相動用星陣之力絞殺的人,連一點殘渣都不會剩下,沒有什么尸橫遍野,沒有什么血流成河,赑星相大軍所過之處,干干凈凈的,只剩下了一片片被徹底夷平的云臺,就連一片完整點的碎瓦片都沒留下。
盧仚微微抽了一口涼氣。
天庭,這是窩里反了么?
他下意識的瞅定了赑星相,悄然撥轉時間大道,順著赑星相的生命軌跡,反向回朔,倒查窺伺剛才在赑星相身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