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天庭剛建立的時候,若是遇到這樣的秘密結社,他是一定會痛下殺手、力求斬草除根的。
但是,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
平日里故作神秘、故作威嚴、故意裝作一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大統領,早已不是當年的大統領。如今的他妻妾無數,兒女成群,那無窮盡的榮華富貴,早就將他滿身的鐵骨、無窮的戰意,打磨得軟了。
只要能削弱一點靈山、大雷音寺的實力,讓他們不至于闖出太大的禍,牽扯到他的權力和富貴,大統領何必一定要和他們做決死之爭呢?
玉石俱焚的危險,大統領已經是沒有興趣去嘗試了。
相反,如果天下海晏河清,沒有任何威脅的話……大統領得意的笑了一聲……一個被削弱的,不能掀起太大風浪,但是的確對天庭有一定威脅的秘密團體,恰恰好。
養寇自重,向來是一個好習慣啊!
曾經的大統領對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嗤之以鼻,但是如今的他卻覺得,若是不養寇自重,那才是傻瓜了。
大統領哼著小調,離開了。
云槎嶺外圍,瘋狂進攻的天庭艦隊收斂了炮火,敲響了收兵的鑼聲,緩緩的,一點點的向后撤退。
云槎嶺外圍,綿延數萬里的一片戰場,已經被血水染紅。
云槎嶺高懸汪洋之上,那被染紅的海水中,無數猙獰的海獸雀躍而起,將那些尸骸大口大口的吞咽下去。好些海獸吃著吃著,突然通體靈光閃爍,一股磅礴的妖氣沖天,他們狂笑著沖上天空,龐大的身軀一點點的收縮,逐漸化為人力而行的人族模樣。
數量不等的海妖,積蓄了足夠的造化,足夠的靈機,當場化身為妖魔,在瀚海叟的呵斥聲中,編成了軍陣,絡繹走入了云槎嶺內的軍營。
老熊尊站在半空,朝著血色沖天的戰場看了一眼,背著手,句僂著腰身,三五步的,就從云槎嶺邊緣,返回了自家那個‘戳’字沖天的高峰洞府。
一座座佛龕亮起,一尊尊佛陀凋像放出澹澹的佛光,面帶慈悲之色的佛陀微微垂下眼簾,溫柔而嫻靜的看著從佛龕前緩緩走過,步伐沉重的老熊尊。
老熊尊身后,多了幾條人影。
他一邊走,一邊輕聲喃喃道:“前些日子,和那青帝干了一場。老子沒使多大勁,那貨就被戳了幾個血窟窿,丟下一群狗崽子逃走了。”
“那是分身,絕非本體。”
“那廝的本體……呼,希望她,死在哪里,不要再出來禍害了。”
“你們,是我最信任的老兄弟了。”
“這兩年,總是心肝亂顫,眼皮亂跳的……老子是個粗人,那些什么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的神通,是一點兒都不會的。老子,畢竟只是一個巡山看門的野熊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