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皇城和九曲苑。
去大將軍府,自然是見大將軍樂武。
去皇城,自然是去見當今太后樂氏。
去九曲苑么……天子有詔,臣子們自然是去覲見天子的。
但是,臣子們去了三處地方,見了當今大胤權柄最高的三人,究竟說了什么,談了什么,答應了什么、承諾了什么,又或者索求了什么,沒人知曉!
除了這些臣子,四極坊的質子們,也都紛紛動了起來。
臣子們是白天光明堂皇的出動,而這些質子們,則是在夜間鬼鬼祟祟的出沒。
他們同樣是在大將軍府、皇城和九曲苑進進出出,一個個明知道藏頭縮尾沒用,卻依舊藏頭縮尾的到處溜達。
同樣的,他們和那三位談了些什么,索求了些什么,承諾了什么,外人同樣不知曉。
于此,盧仚表示很淡定。
無論那些文武大臣、宗室勛貴怎么鬧騰,他每天都很鎮定的,一大早就出門,帶著青柚三女跑去皇城武胤坊、鯤鵬坊最有煙火氣的街市,各種點心、美食從街頭吃到街尾。
隨后,四人就帶著一隊護衛,后面跟著一架或者兩架馬車,走街過巷,專門鉆那些古董鋪子、藥材鋪子、奇物鋪子等。
其中,也夾雜一些點心鋪子、胭脂鋪子等。
乍一看去,就是幾個不知世間憂慮的公子小姐,嘻嘻哈哈的花費重金,采買了各色莫名的小玩意兒,裝滿了一架又一架馬車。
間或,盧仚和青柚三女路過太學、國子監,又或者某些讀書人聚集的酒樓、茶館的時候,他會背著手,聆聽一會兒各路讀書人對詩詞文章的討論,然后很淡定的,裝作有感而發的,隨手指著一株菊花、一樹紅葉,甚至是一個茶盞、一個酒杯,隨口吟誦出一篇絕妙好辭。
在無數讀書人的驚嘆聲和膜拜的目光中,做出了絕妙好辭的盧仚會很淡定的,帶著面孔微紅的青柚,以及激動得雙頰通紅的青檸、青檬,施施然背著手離開。
于是,和鎬京城的滿城風雨迥異的,是盧仚的‘詩圣’之名越發的熾熱。
終于,這一日。
嘉佑十九年的九月一日,一份天子詔令從九曲苑送去了皇城,請求太后用印。
太后拒絕了這份詔書,著身邊的太監大總管余三斗,親自將詔令封回九曲苑。
隨之的事情,讓鎬京城的風風雨雨、各方討論戛然而止。
天子在沒有求得太后在詔令上施用太后印璽以及天子印璽的情況下——前面說過了,胤垣的天子印璽,還有大胤的傳國印璽等整整一套璽、印等,全都保存在太后手中。
太后拒絕用印,天子居然在詔令上加蓋了自己的私人印璽——這印璽,平日里是天子用來讀書、品畫、品鑒各種收藏品時,加蓋在這些收藏品上的私章,只能代表天子私人身份,并無任何公務權力。
總之,天子在詔令上用了自己的私人印璽,將詔令明發天下。
詔令大意就是,因盧旲、盧仚、盧峻、盧屹等人于國有卓勛,特行封賞:
盧旲,加封‘天恩君’,一應儀仗、用度,等同宗室親王。
盧仚,加封‘天陽君’,一應儀仗、用度,等同宗室親王。
盧峻、盧屹,都得了‘侯’的封爵,同時都領了羽林中郎的軍銜。
盧旲強征的,幾乎是用鐐銬鎖著,一并趕去平亂的,胡夫人的三個弟弟,也就是盧峻、盧屹的三個舅舅,同樣因為‘功勛卓越’,經盧旲、盧仚上表述功,三人分別得了鄔州牧、鄔州安撫使、鄔州征討使的職銜。